传言

八月十五的那天，林月收到了一盏兔子灯，一本话本子，是杨嘉树托人送来的。

送来的人说：“今晚晋王不确定能不能按时赶回，命小的先把礼物送上。”

林月询问泰州的事，那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林月没有为难他，让他下去了。

在泰州危急的时刻，他还记得中秋礼物，谁见了不说他有心。林月想笑，又笑不出来，总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气。

她心头烦躁，想把他送的礼物扔出去。

但兔子灯做工精巧，可爱灵动，有点舍不得。而话本子……

她看着封面上写的《霸道将军爱上我》几个字，名字有点羞耻，很奇怪，再看一眼。

里面能写出个什么东西？

胡思乱想了一通，心里还是不爽，都怪杨嘉树，都怪林楚！

林月想起林楚三天前来找她的场景，更加郁郁。

三天前。

嬷嬷送了绘有嫁衣的样式的小册子过来让她挑选，林月正心不在焉地翻看。

夏荷从外面进来侍立一旁，几次欲言又止。

林月：“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小姐……外面流传着一些事……关于……晋王……”

手中的册子“啪”地掉在地上，林月猛地站起来，“是泰州那边传出了消息？发生了何事？”

“不不不，不是泰州，是……”

“姐姐，让我来告诉你吧，我也知道这件事呢。”

林月蹙眉望向来人，她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林楚？你知道什么？”

“姐姐作为当事人，竟然是最后知道的。”林楚叹了口气，“唉，我不忍心让姐姐蒙在鼓里，特地来告诉姐姐这个消息。”

夏荷：“小姐……”

林月语气平静：“夏荷，你别说，让她说。”

林楚走过来捡起地上的册子，装模作样的拍了拍，好似不经意翻开，“姐姐原来在选嫁衣啊。姐姐这么好，晋王竟然不珍惜。”

林月眉头一跳，有不好的预感：“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知该不该说，我怕姐姐会伤心……”

林月有时候觉得林楚就像舞台上的戏子，脸上涂着厚厚的色彩，随时都在演戏。这种比喻绝不是为了侮辱她，而是一种真情实感。

林月不理她，任她自由发挥。

果然，她不接话，林楚也能自己说下去：“外面都在传，说晋王去青楼点了个姑娘呢，好像叫什么鸢儿。”

意料之外的话让林月没控制住表情，惊愕非常，眼睛瞪得溜圆。

林楚见她这样，有点痛快，又有点惋惜，但她仍然说着：“不过姐姐不用担心，这是几个月以前的事了。晋王此后应该没有再去。”

林月压下心头莫名的酸涩，质疑道：“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啊，是外面在传。”

林月看向夏荷，夏荷缓缓点头。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不暴露情绪：“传言怎么能信？”

“我本来也是不信的，可外面传得有鼻子有眼呢。说晋王从青楼里出来后，还是蹦着走的……”林楚微微一笑，语气暧昧：“不知做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电光火石间，林月突然想起在茶楼，她说起秦楼楚馆时，对面两个人的异样，难道……

“为什么几个月前的事会突然冒出来？”

“姐姐有所不知，晋王提亲那天，绕着城走了一圈，全城的人都出来瞧热闹。经过满春院的时候--就是晋王去的青楼，满春院的姑娘们都在打趣那位鸢儿姑娘，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林月心中烦躁，林楚吞吞吐吐的，烦死了。

“还说晋王进青楼讲价钱！”林楚想笑，竭力克制住，继续说：“因为第一次见有人到青楼讲价，所以印象深刻，几个月前的事便被牵扯出来。姐姐不要生气，我不敢胡说八道，当时围观的人都听到了，听说晋王路过的时候还看了那鸢儿一眼呢……”

林楚说完偷偷观察林月的表情，林月此时木着一张脸任她打量。

林楚拿不准她这是伤心呢还是不在乎？

林月：“你说完了吗？”

林楚没有说完，她继续说：“还有传言说晋王提亲那天晚上住在悦来客栈，说是因为父亲知道了这件事，对他不满没有留他，但碍于联盟，只能牺牲姐姐……大家都很怜惜姐姐呢，觉得姐姐可怜……”

林月恍若未闻，重复道：“你说完了吗？夏荷，送客！”

林楚：“等一下，我还有话说。”

林月看着她，她做好了听到更离谱的消息的准备

但林楚却只是邀请她一起去中秋灯会，“就这几天了，听说会有游龙舞狮呢，一年一次的机会，去瞧瞧热闹吧。”

林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