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见
没几日,严熹在武英殿的事迹就传遍了整个武都城,到后来,甚至有了东方苍风要收严熹做关门弟子的传闻,口口相传,添油加醋后,这个传闻已然被很多人认为是事实。
因此,最近上严府登门求画的人可谓接踵而来,不仅有朝中大臣,甚至还有托了关系前来的商贾巨富、书画鉴藏名家等人,但严府的大门可不是那么容易进的,严秀夫今早就发了话,从今日起,严府谢绝任何求画之人来访。
范与今日约了严熹一道去鹤鸣楼品尝酒楼新出的菜式,严熹这才好不容易动了出门的心思,两人还特意选了人少的路线绕道而去。
“你最近可是武都城的大红人,我们连走路都得避着人了。”范与调侃道。
“连你也胡说,我只是沾了东方老师的光而已,我也不喜如此,毕竟我的画艺不过一般,现在属实是名不副实了。”严熹道。
“你还一般,你那是相当不一般,你太谦虚了,当年你入院考试可就是第一名呢!后来又深受皇上喜爱。”范与道。
严熹当年入院考试的题目是“万绿丛中一点红”,众人尽皆描绘春色之美,花红柳绿之景,唯独严熹描绘了一位妙龄女子开窗欣赏春色的画面,因此脱颖而出,拔得头筹。
两人经过一条小道的时候,碰到了王森渺,严熹赶紧道:“王大人,真是好巧,你这是要去哪儿?”
“什么王大人啊,叫我王森渺就行,我去找李游曳,你们呢?”王森渺问道。
“我们去鹤鸣楼。你最近有见过……顾姑娘吗?”严熹有点结巴地问道。
“她上个月就离开武都了,你不知道?”王森渺惊讶道。
“她不在武都,那她去哪儿了啊?”他又问道。
“陵州啊,她是陵州人,怎么,你找她有事吗?”王森渺道。
“哦,没事没事,只是随便问问,既然你有事,我们就不耽误你了,毕竟我们也要去鹤鸣楼了。”他立刻回道,话毕,他们就和王森渺分开了。
严熹心里突然沉了一下,他之前一直不敢去找顾姑娘,甚至还一度想让自己忘掉她,现在顾姑娘离开了,这不是刚好遂了他的心愿吗?他为何还会觉得不开心?
一旁的范与把他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里,问道:“那个顾姑娘是谁啊?”
“不是谁,只是之前见过几面而已。”他搪塞道,害怕自己的心思被范与看透。
王森渺一来到李游曳家中,就发现他在院子里做木工,木屑刨得满地都是,裁断的木料也是一截一截散落在地。
“兄弟,你这是不想做官,想入匠籍了?”王森渺走近他身旁打趣道。
“森渺,你快看看我做的这个,怎样?”李游曳也不管他的打趣,反而认真问到他的成果如何。
王森渺接过他给的那个东西,是一只竹蜻蜓,他试着飞了飞,发现还真的可以,便道:“哟,还真不错,但你没事做这玩意儿干嘛?回忆垂髫总角之时?还是你百户的俸禄太少不够你花,你要做这个补贴家用?”
“你不用知道,我屋里还做了许多,你帮我看看哪个最好。”李游曳道。
王森渺知道他的脾性,除非他真的想告诉你,不然你问什么,他都是一问三不答。他进屋都试过了以后,便挑出了自己觉着最好的几个。
“你可还记得之前在翠红院闹事的那个坊长?”王森渺问道。
“记得啊,陈永富。”李游曳回道。
“你知道他夫人是谁吗?”
“我不知道,他夫人是谁啊?”
王森渺笑了笑道:“他夫人是刑部尚书薛白的表妹,难怪他一个区区坊长竟不把我们羽卫司放在眼里,原来是背后有人,知道我们羽卫司与刑部的关系,所以才把我们当软柿子。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我们羽卫司很快就要和刑部平起平坐了,这下终于不用再受刑部那帮小人的气了,那屈居人屋檐下的窝囊气我早就受够了,以后就可以大摇大摆进咱们自己的衙门了,再也不用去刑部了,想想就舒坦!”
“原来如此。”李游曳道。
说话间,王宗复不知何时进来了,李游曳赶紧道:“都指挥使大人,你怎么来了?”
王森渺赶紧把放在桌上的脚拿了下来,并从圈椅上站了起来道:“义父,你要来这里怎么不早告诉我?你不会是来找我的吧?我最近又犯错了?”
王宗复拍了一下王森渺的头道:“你小子,一天到晚这张嘴就没停过!”接着又道:“我来这里,是来找你俩的,皇上要我明日带你俩去见他,说是有要事安排。”
“这么神秘的吗?我怎么有点害怕,我还没被皇上单独召见过呢!”王森渺道。
“那大人可知所为何事?”李游曳问道。
“不知。”王宗复回道。
“义父,你今日可是来得巧了,鹤鸣楼最近出了好些新菜式,你要不带我们去尝尝?”王森渺一脸谄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