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

白的，父亲。”悠人对这些事情同样清楚，他对着自己的父亲颔首，“也谢谢你的理解与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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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并不知道自己的血亲针对她离家的任性行径互相交换着看法与打算，告知委托人一切平息后她就告辞离去了。两个小时后，坐在电车上昏昏欲睡的凛突然惊醒，有些茫然地看向窗外雨云浓厚渐渐暗沉的天色，那一刻她瞬间清醒，拨通了几小时前刚挂掉的号码：“阿悠，你在草摩家吗？”

“这就感觉到了？看来这份命缘还真是不得了的东西。”

凛听得明白，悠人漫不经心的语调里带着压抑的怒意，她没有追问：“慊人呢？要不然我还是回来一趟吧？”

“睡着了。”悠人停顿几秒，似乎在考虑凛的后一个问题，“暂时也没什么大事，有你没你也没差。对了，你还没离开家几天呢，这就耐不住想回来了？毅力堪忧啊少女~”

“债见！”

悠人本以为凛会立刻挂断电话，就像还在家里的时候，一被他惹毛就气呼呼摔门走人一样。然而，凛的确一如既往地被他欺负到炸毛，却没有挂断电话，夹杂在电流噪音里的轻微呼吸声清晰可闻，然后是一句：“告诉慊人，我会尽快回去的”。

悠人还没给出任何回应，些许停顿之后凛又恶狠狠补充了一句：“慊人不是别人，谁惹她了我一定会帮她讨回来，所以你最好在我回去之前把事情解决掉，不然到时候我要是闯祸了，责任你背没得商量！”这才终止了通话。

“嘁，死丫头还威胁起我来了。”悠人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放回口袋，“不过倒也不算过分的要求，毕竟和我的打算一致，不愧是我妹妹，还真想到一起去了~”

草摩与京极在同一片土地上共存至今但各自发展，草摩的派系斗争与京极无关，京极家无权干涉——明面上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草摩的秘密是京极守护的对象，这也就意味着实质意义上而言两个家族息息相关，以这个共同的秘密作为武器试图在草摩一族掀起风浪的人相当于同时妨碍到了京极家，既然有这种人出现，作为京极家的人他总有资格警告一下吧？

“是凛吗？”尚且年幼却已经背负着草摩家当家身份的草摩慊人赤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衣衫单薄，脸色也有些苍白，“不要告诉她，也别让她回来，她想在外面生活，我支持了她就不应该让她担心我的事情，而且外面……那个叫学校的地方好像很严苛，由希就连生病也得早起去上学，我不想她被学校里罚。”

悠人脱下外套罩住了慊人瘦小的身体，由着自己的长风衣因为慊人与他的身高差距被拖到了地上：“小心着凉，不然那笨丫头真的会马上冲回来的。”随即他才轻笑，“学校不是那么可怕的地方，而且如果连这些都搞不定，那只能说明凛不适合住在外面。”他并不觉得慊人对所谓“外面”的理解太过单纯或可笑，从出生至今整个世界都只被闭锁在名为草摩家主的牢笼里，因为不被给予机会去接触而一无所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是这样吗？”慊人有些意外，但并不过多好奇，她从小被当成男孩养大，被教授的一切里从来不包括拥有旺盛的好奇心这一项。

“如果是那样糟糕的地方，凛那个怕苦怕累又怕痛的丫头是绝对不会去，我也不会让她去。”悠人抬头看向屋檐下淅淅沥沥的雨，“你真的觉得，什么都不说，凛就不知道了吗？你比谁都清楚，这十几年来，你和凛之间的联系令你们对对方的感知敏锐到不可思议。她比谁都更清晰地感受到，你这里……”他指着心口的位置，低头看向慊人，“很难受。这也是为什么她让我告诉你，她会尽快回来。”

一直在逞强的慊人终于还是露出了有些孩子气的笑容：“我其实在说谎，我想凛了，我想要她回来的。”

“她很快就会回来的，我本来打算过几天再通知她回来一趟，不过现在看来，先处理你这里比较好，不然她回来跟我闹，太烦了。”悠人拿起檐下的伞，撑开后刚走出两步，又转回身指向屋内，“至于你，回去睡觉，别让我或者那个笨丫头更担心。”

“我还以为……”

“你想说什么？”悠人于是又撑着伞走回门口。

“我以为你只是不想凛担心才来这里的，但是你刚刚说，你也担心。”和凛相处这些年，慊人受她影响最大的有两件事，一是有事说事喜怒全不隐藏，二是……无条件相信着悠人的强大可靠，对于凛被兄长呵护备至的事实，慊人一直是羡慕的，所以被他担心着，她也感到由衷的喜悦，“我很开心，谢谢你担心我。”

“跟凛一样，傻丫头一个。”悠人伸手用力揉了揉慊人的脑袋，才不管她是不是草摩家的家主，反正在他眼里也就是个跟凛一样傻乎乎的小姑娘，再开口时语气也柔了一些，“好了，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