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0

今天的草摩家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除了家主突然起了兴致找来了十二生肖里年龄最大的三人组，说是要和他们聊聊。最后一个到的紫吴进门时，屋里没什么人说话，他随意地问候了一声，就坐到了端坐在旁的波鸟身边。

慊人听到了声音却坐在窗边没动，目光依旧落在庭院里。紫吴顺着慊人视线的方向看去，庭院里花期正好，而似乎是在写生的由希身边却是其他生肖近一年来都没怎么接触过的红野。紫吴晦暗不明的视线在红野身上停顿了片刻，再转回慊人身上时又重新多了几分热切。

“茶来了~”端着茶盘进来的并非女佣，而是绫女，抬眼就看见了紫吴，绫女更是笑容满面，“阿吴来的时间正好~”

茶被绫女端到眼前，慊人这才收回视线看了一眼屋内的三人，然后对窗外说着：“红野，进来。”见红野起身，她又对握着笔回过头来看向她的由希说了句，“没什么，你继续画。”

由希点了点头，对慊人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又看向因为端茶给慊人正站在她身边的绫女，稍稍犹豫了下，对绫女也笑了笑，尽管一直有些疏离，但那还是他的哥哥。慊人说过，很羡慕京极家的那个凛有个很好很好的哥哥，由希觉得慊人一定是因为一直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才会那么羡慕凛。虽然他见过悠人和凛，不过并没有真的接触过，所以他不知道悠人这个很好很好的哥哥是有多好，更不知道慊人实际上在羡慕凛什么，但他也是有哥哥的，有慊人羡慕却没有的哥哥，在由希颇为封闭的生活里，慊人的一举一动给他带来的影响某方面来说是最大的，所以他也渐渐觉得“哥哥”这个存在或许也是很重要的，这才有了刚才的行为。结束了对哥哥的问候，由希这才转回去继续他的写生，这副画，他说过要送给慊人的。

“怎么了，绫女？”回过身发现绫女愣在她身边看着庭院里的由希，慊人有些奇怪。

“……没什么。”绫女难得的没有了片刻前那么飞扬的神色，顿了一下，说出了一句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话，“由希他，最近还好吗？”

“最近没怎么生病了，所以胃口也变好了。”慊人其实没怎么明白，她以为绫女问的是由希的身体，可看着绫女的神情，她又似乎明白了一些，“你要问的只是这个吗？”

“不是……”绫女自己也不太确定，“也或许是？”只是他刚刚突然意识到，一直以来他把弟弟这个存在忽视得好彻底，除了“弟弟”这个称呼，由希于他而言甚至不比其他生肖的孩子熟悉，可是被他忽视至今的由希竟然、仍是对他笑了……

“什么啊？”

“怎么了，阿绫，我和波鸟的茶呢？”紫吴并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开口时心底划过的那几分不想别人和慊人过多相处的微妙心思，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红野回到屋里，问候了几位兄长，在慊人身边坐下。慊人让红野几乎从其他生肖的视线里消失了很久，今天竟然让他和他们见面，连向来波澜不惊的波鸟都有些意外。

“今天找你们来，是想听听你们的想法。”慊人答应过凛和悠人会好好考虑怎么处理这份所谓的羁绊。这些年她身边有凛和悠人，多少受到了他们的一些影响，有些事她可以不在乎，可有些事她必须面对。延续至今的誓约之力已经出现了不可逆转的裂痕，这是无法视而不见的事实，也是她必须面对的事情之一。被这个约定束缚的不止是她，还有被动物们附身的其他人，作为羁绊中心的那个人、作为草摩的家主，她必须设想自己做出的决定会给他们、给草摩家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所以她想知道他们想要的都是什么，然后才能继续思考下去。

“想法？”

“关于你们的未来。”慊人直截了当抛出主题，“你们都已经成年，接下来想走怎么样的路，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我想听听这些。”

一阵沉默。

慊人完全没在意气氛凝滞，继续说着：“红野会成为我的助理，打理草摩家的事，最近他也已经开始在接触这些了，之后我打算把草摩和京极之间的往来也交给他。你们呢，想做什么？”

绫女有些走神，波鸟依旧沉默，紫吴却是仿佛嗤笑一般开口：“就算要离开草摩家也可以吗？”

“可以。”慊人回答得不假思索，“当然不是完全自由地想去哪里都可以，知道动物们附身的事的人一定不会全都同意，不过只要在我能力范围里就可以，至少走出草摩本家生活是绝对可以的。”这也不是慊人的随口应承，她是考虑过会有这种可能的。

真要说起来草摩可没有京极那么开明，虽然京极也未必能够得上这个形容，可差的和差的比，总归还是能分出胜负的，凛不就成功走出了京极吗？即使有诸多限制，京极有人离开了腐朽得令人喘不过气的家族也是事实，同样的想法如果在草摩出现，有这些先例在，作为草摩的家主，她就可以用这个身份和这些事实说得上话。

“那我打算搬出去，开个小店。”问出这近乎禁忌的话题的是紫吴，而最先附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