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7

凛看着真奈离开，转身就埋进了云雀怀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真奈不是离开了这个屋子，而是在一步步砸碎壁垒，想到真奈这些年守在京极的缘由，她突然就有点想哭。

女孩子扑进怀里连云雀也是猝不及防，但除了心跳急促片刻还算稳得住，伸手环住她：“怎么了，刚刚不还说得很有道理吗？”

“没什么。”虽然说不上心里酸酸胀胀的到底是难过还是高兴，可到底没哭，“比起他们，我足够幸运了。”比起上一辈亲缘利益的生生死死、比起萤从醒悟自己被当做争权工具全力反抗、比起真奈为了心底的罪恶甘愿守在禁制旁、比起千代和绘梨一一被母亲放弃、比起慊人、比起那么多她所知的京极和草摩，凛从来没有失去过任何她拥有的，她发自心底地觉得自己是多么幸运，可同时她又有些不安，这样的幸运真的能一直存在吗？

悠人回来的时候只看见两个小年轻坐在走廊上，他家的傻妹妹正和云雀比划着什么，这两天处理的事多，他懒得多费口舌，直接对回过头来的凛说：“回房间去。”又指了指云雀，“云雀君留下，我有话和你说。”

“……你支开我都不找个理由的吗？”凛表示不满，就是不满的重点其实不太重。

“懒，你自己找吧。”其实上次趁机让堇练手算找过一次理由了，可这会他既然已经懒得找理由了，悠人当然更懒得解释。

悠人懒得多说，凛也就懒得多问，没半点犹豫，听话得回房间了。云雀看着她关上门才跟上了悠人，他想悠人应该是想继续先前没说完的话，不过等悠人开口，云雀逐渐发现那些没说完的话委实不是他能想象得到的，直到悠人把想说的都说完，他还反应不过来。

虽然先前和堇她们说不知道两个孩子谁会先猜到真相，可他们待不了几天，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们去思索猜测，悠人还是给云雀开了作弊器全盘托出。说完那些，他也没有理会云雀坐在原处沉默思考什么，径自起身走到廊下看着那棵桃树。凛离开京极一年多，已经错过了两次花期，未来也还会错过这个小小院子里的更多花期，可那又有什么要紧的，京极之外有生机勃勃的浩瀚天地，她有无尽的时间享受繁花似锦。

云雀再抬头的时候悠人已经不知道去了哪，他走到凛的房间外敲了敲门，好一会儿都没动静，他想了想，直接开门进去。打开门就听到了很轻的音乐声，模模糊糊地听不清楚，房间不大不小，他虽然第一次进来却并不好奇，循着声音望过去，一眼就能看到房间的主人窝在沙发里，果然是睡着了……

轻轻关上门，云雀刚走到沙发边就救下了摇摇欲坠的手机。凛也是心大，手机开着音乐捏在手上也能睡着，眼下她侧着身，手机眼看着就要从她手上滑落在地，云雀伸手接住手机，扫过屏幕上显示的歌名，新什么的，他也没细看就随手放到了小桌上，由着手机继续发出那些他不感兴趣的声音。

这间房间里的沙发不大，凛窝在沙发上就没多少空间再容纳另一个人了，云雀把有些滑下的毯子重新给她盖好，就在沙发边坐下了。他人虽然不在并盛，可负责任的草壁还是会定时汇报情况，基本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沢田几个不知道为什么绕着学校跑了二十圈，然后狱寺进了医务室又把医务室炸了，被铃木追着教训，连带着无辜的古里和看热闹的加藤一起倒霉。比如山本和水野在准备棒球比赛，练习时把球打得太远砸到了其他学校翘课来并盛的不良，在里包恩拱火下彭格列和西蒙两个十代家族几乎倾巢而出完全没法定论是去理论还是群架。比如笹川和青叶相约切磋，切着切着差点把训练场馆拆了，里包恩联系了人来修复，但同时让两个不知分寸的当苦力给所有维持场馆外貌的幻术师和紧急施工的施工队端茶送水并道歉。再比如……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凛披着毯子迷迷糊糊从云雀背后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带着体温的毯子把他也一起包裹了进去，她眼睛都没睁开，下巴搭在他肩上，含糊地说着：“你回来了啊……”自己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又说，“阿悠呢？”

云雀握着她的手，也不去纠正自己明明是第一次进来算不上什么“回来”，耳边呼吸轻缓，颈侧温热不减，他终于完全从先前悠人的话里回过神来，无声失笑后轻拍了拍凛的手背。

也不需要云雀说什么，凛已经顺着他的意思松开了手，强撑起精神看着他转过身：“怎么了？”

然后也不知道他怎么动作的，凛只觉得沙发微沉，眼都没来得及眨她就枕在了云雀腿上，随即双眼被他掌心覆盖：“还困就继续睡。”

云雀低头看着凛抬起手覆上他的手背又移开，随着她把手放下，他的掌心也被细软的睫毛轻轻滑过。好一会儿他才松开手，却没马上移开，转而拂过她的脸颊，睡着的人安静乖巧，云雀忍不住对着她的睡颜轻笑，是啊，她明明还好好地活着，就在这里、就在他身边，有他在、有他们在，只要他们不允许，又有谁再敢伤害她呢？

等凛再醒来已经又过了大半个小时，手机里的歌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