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尽严妆方见媚
【一】《月夜》刘方平.诗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
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
夜静更深,谈资正浓的王冕,一点儿也没感觉到初春的料峭与寒意。于湉却冻的不行,她双手环抱在胸前,把外衣裹得更紧了一些。
恰好,满秋快步前来说:“夫人,茶舍里已备好了香茶,请与公子移步‘天然居’。”
于湉站起来说:“请吧,王公子。”
王冕也没吱声,默默地站起身来,跟在于湉的身后,去往不远处的天然居。
清幽的月光洒在庭院,照亮了一半的天然居;另外一半,还隐藏在黑夜里。北斗星和南斗星随着天上的流云,渐渐倾斜。
来到了天然居,于湉把王冕让到一处床榻上平坐,被绿色树叶遮挡的窗纱外,阵阵虫鸣透过窗户传到屋中。
于湉端起茶杯,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正好,你老乡也是五品官员,这也符合我哥的标准。”
王冕放下茶杯,着急道:“不是嫁给我老乡,是嫁给我!!”
于湉笑道:“你也死心眼,你不会别说,达普化是你的老乡。”
“那怎么说?”王冕问,“说是我义父,也得有人信呐,人家达普化今年才二十多岁。”
“这也是,昂,”于湉埋怨道,“我说让你把胡子剪了吧,你非不听!”
王冕皱眉说:“这碍胡子什么事?”
“哎~?”于湉说道,“要不,你做他干爹怎么样?”
王冕苦笑,“人家也得愿意嘛!”
于湉忍住笑说:“反正,你尽量把关系往近里说,让我在大哥面前好为你说话。”
“好,有机会我找达普化谈一谈,最起码先认一个表亲。”王冕又问,“我先到你这儿居住,我的书童怎么办?”
“也一起过来吧!又不是住不开,正好多来个男孩子,壮壮我这里的阳气,这里净住着一群姑娘,怪阴森的……”
“我们来住,以什么为借口呢?”
“你不是会画画么?你说我这儿风景优美,以写生为借口……诶~”于湉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说道,“你干脆给我的小艾艾做干爹如何?”
“艾艾是谁?”
“我的一小孙女,是我三子修染捡来的孩子,今年3岁了。她这几天,一直哭闹着跟我要爹娘,街坊的小子们都说她是个野孩子,也不跟她玩了……”
王冕倒是一点儿也没犹豫,应了下来,只是追加了一句,“爹,我可以给她当,不过,你得尽快给孩子配上个娘,这才是正事……”
于湉白了王冕一眼,说:“不知道我是哪一辈子欠你的!”正好满秋走了过来,便吩咐道,“满秋,你把东花园的那几间房子拾掇一下,给王公子住。”
满秋问:“怎住东花园?”
于湉调侃道:“东床婿,不就得住东花园。”
“不是,”满秋说,“我是说,不是有客房么,住那儿多方便!”
于湉说:“王公子要在这儿常住,你多带些人去抓紧收拾,王公子今晚就去住……”
“还常住?”满秋有些蒙圈儿。
“我认王公子为干爹……呃,呸!”于湉大笑不止,“都让你这大胡子给闹的……”噎住了笑,又道,“艾艾认他做干爹……你可要好好出去说道一番,就说艾艾的爹爹,从西域回来了,再不许外人说她是没爹娘的孩子了,谁要是再胡说,就让她爹出去狠狠地揍……”
王冕暗暗好笑:我揍他们?前几天,我还让那群孩子打得满村子跑呢!
【二】《杏花杂诗》元好问.诗
杏花墙外一枝横,半面宫妆出晓晴。
看尽春风不回首,宝儿元自太憨生。
第二天清晨,王冕早早地就起床了。他洗漱完毕,便信步来到了庭院。
只见青堂瓦舍,绿树成荫,真是一个避世的好地方。他信步来到了房子后面,果然有半亩大的园子,细草如毡般地铺在地上,杨花朵朵散落在小径。
王冕穿过花丛,慢步行走,就听得树上好像有“唰啦唰啦”的声响。他赶紧抬头仰望,只见杏儿又爬到了树上,便关切地问:“大清早的,你爬树上干什么?”
杏儿说:“一枝红杏横斜墙外,我拽它回来……”
“已经长成的形状,岂能听你的摆弄?”
只见杏儿拽回的枝条,又原封不动地抽身回去,宛若一位艳妆的宫女,粉脸半露,在晴朗的清晨里斜依墙头。
几番揪扯,杏花瓣倒是掉了不少,杏花枝却依然不回头,杏儿姑娘更是忙活得小脸绯红。
“你就让它看看外面的世界么!”
杏儿回头顶了一句嘴,“我偏不!”
“那你可小心一点儿,”王冕叮嘱道,“可不要弄断了它,又伤了你!”正说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