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谋
东街的贾府倒是热闹,据说是贾大人家的长女十五岁的生辰,虽高坐之上的陛下与朝中的大人们都为着灾情忙的是焦头烂额的,
本不应操办,只是贾大人可怜原室唯一留下的长女,于是上奏皇上,皇商也是可怜贾大人的拳拳爱女之心,求得一番恩赐,才得以在府中邀上亲朋好友,小操小办。
说是小操小办,可这毕竟是尚书右仆射家的姑娘,也不宜委屈了,于是倒是难得的热闹。
而隔着两三青石小巷的公主府倒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安静的有些无趣了。
宣霁身着一袭红衣,半倚靠着廊桥的栏杆,纤细白皙的玉手上托着一小碟鱼食,悠悠闲闲的喂着池中的名贵锦鲤,看它们相互争食,倒是还有些趣,
只是渐渐日头足了,但也是生了烦闷,随手将手中的碟子递出,便转身朝着木丹园走去。
木丹园藏在念翠园的深处,那处种满了栀子,
园中还种了一株盛大的白绣球,是从西南地区移植过来的,亭亭如盖,几乎将喜阴的栀子罩住了,
此时也恰逢栀子盛开,栀子香被清风捎带着吹到了莲池边上的宣霁身边。
反正闲来无事,宣霁被风中的香味吸引,打算去瞧瞧,
兰苕路上想起前日,贾府递了帖子过来,说是今日将要为贾家长女贾言溪贺生辰,便提议,“殿下可要去贾府瞧瞧?今日贾府可是热闹极了。”
“贾言溪的生辰?你不提醒我还忘了,去就不去了,想必半月前那一遭,那些夫人、小姐们怕是不甚愿意瞧见我的,我也就去不去平白扫了别人的雅兴了。”宣霁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浅薄的很,没有入眼,连面上也看不出喜意。
“对了,既下了帖子,不去这礼数可不能废,兰苕去,将我房里的……”宣霁一时语塞,有些犹豫,几番张口也不曾吐露出什么,“算了,就把那对红翡滴珠耳环送去吧。”
兰苕见公主这般犹豫,最终选了一对不甚贵重的耳环,轻蹙着眉头,“殿下,可是那对耳环是否有些不恰当?”
“太贵重的东西我怕贾言溪她受不住,这就够了。”宣霁与京中贵女甚少交往,自是不在意其中的弯绕,“对了,你亲自送去,以显我的重视”
“是。”说完,便弯膝行礼,待宣霁离去才起身转头往外走去。
宣霁弗一入石洞门,木丹园内一片盛大的白色,便冲入眼中,栀子争相的开出簇簇白花,一群群的蝴蝶相得益彰翩飞其间。
园中的几乎与高强绿瓦齐高的白绣球也招摇的和着夏风摇晃着枝头的还有些泛绿的花团,想再过几日,便能脱去绿意,着上素白的锦衣。
树下安放着一张圆石桌,又安置了四张石凳,石桌再往里看去,是一个搭在绣球树干上的一张秋千,虽然自己从未来过,但显然打理的十分好,才能让自己偶然瞧见这美景。
宣霁见此景,不免也少了几分独属于夏日的烦闷,身边贴身服侍的人变成了石蕊,兰苕已前去贾府送东西了。
宣霁随处寻了一张石凳坐下,偶然想起这公主府中还有一位小姑娘,好几个月都拘在那个不大的院子内,
她父亲前些日子也随着去往左夷的人一同去了左夷,此时怕是一个人呆在院子里,本来便有些痴傻,可莫要呆在院子里呆久了,不见外景,别更是痴傻了。
“石蕊,赵姑娘那边是谁在伺候着?”
“殿下,一直都是紫绀带着翠柳和红蕊在那边候着姑娘。”石蕊性子一项小心谨慎,连带着说话也是,从不多言。
“让紫绀将赵茜带过来吧,这边景致好,人也少些烦闷,对她身体也算有些好处。再送些赵姑娘爱吃的点心,茶饮过来。”
赵茜过来的时候牵着紫绀的手,蹦蹦跳跳,摇摇晃晃的,是一眼便可瞧见的、让人艳羡的天真,
今日瞧着倒是比刚来时气色好些,也要圆润些,看来那药草虽然没有治好他的痴傻,倒还是有些用处的。
紫绀引着赵茜上前行礼,还是知些礼数了。
宣霁许是心情难得的有些好,于是语气也十分的温和,亲手给赵茜倒了杯茶,“赵姑娘在公主府这些日子可还习惯?”
赵茜眼神亮亮的注视着宣霁,内里是一片赤诚,宣霁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还有些不适,借着吃茶的由头,躲避着目光,
无论是儿时在宫中、亦或是后来出了宫,身边每一个人都是玲珑心思,
赵茜心思单纯,一番话只听见了宣霁浮于表面的关心,抬起纤细的手,一点一点数着这几个月在公主府的日子,嘟嘟囔囔的,
数完之后,漾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重重的点了点头,“我过得很好的,每天都有很好吃的点心,好喝的水,还有紫绀姐姐、翠柳姐姐和红蕊姐姐他们每天陪我玩,徐叔叔人也很好,还教我认了好多的花花草草。”
“花花草草?”宣霁不解,倒是也能猜到徐望实在教她学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