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
“啊!”薛珍珠瞳孔缩颤,短促地叫了一声,连忙从宋霁怀里翻身离开。动作之敏捷,好似宋霁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接着膝行几步,挪到离宋霁稍远的地方,环抱自己警惕地看向他。
宋霁感觉怀中一空,无端生出失落感,不曾表现。
他理了理衣服的褶皱坐好,恢复之前正人君子的模样。
薛珍珠看到他的动作,正想斥责宋霁是个衣冠禽兽,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时,忽然想起刚刚两人的姿势好像是自己钻进他怀里。
于是,薛珍珠刻意清了清嗓子道:“要不是看今日你救了本郡主的份上,就凭你方才的举动本郡主就可治你以下犯上的重罪。此事若是让旁人...”
宋霁没有辩解,他刚才确实起了不臣之心。
“郡主放心,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宋霁面色如常附和道,好像真的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
薛珍珠见他识时务,便不想多说。
说到底薛珍珠是个未出阁的女子,来往亲密的男子只有钟景一人,刚刚发生的事情让她感到十分别扭。
一时两人相对无言,气氛陷入沉默,唯有树枝燃烧时崩裂的声响。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薛珍珠率先开口,尽管她不想承认,但文臣确实计谋多。
“本该由臣带您寻找出路,但如今恐怕需休整一日。”宋霁嗓音沙哑,缓缓道。
“为何?”她不解道,薛珍珠现在恨不得给自己插上一双翅膀飞回京城。
“臣现在发热,若是强行上路会拖累您的。”宋霁冷静道,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你发热了?”在火光的照耀下,她看不清对方脸颊泛红。她凑近些问道:“严重吗?”
“暂时不会有大碍,只是发热头脑昏沉不便寻找方向。您放心,若是臣撑不住也会想办法将您送出去的。”宋霁面带温和笑意,眼底却一片凉薄。皇家之人只关心自己的生死利益,这是最正常不过。
“你在说什么胡话。”薛珍珠面带震惊,想不到他居然会由这样的想法。“我们两个一起流落至此,自然要一起回去。等你退热之后再动身也可以。”
不过看他的样子确实一时半会上不了路,现如今的境地着急是没有用的。
“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薛珍珠想做些什么让他能快点恢复。
“无需劳烦郡主,臣想只需渡过今夜便可。”按照宋霁的经验,现在的发热只是开始,从黎明到白日这段时间发热是最严重的。
薛珍珠最是讨厌这种文绉绉的书生语气,但目光触及对方虚弱的面色干巴巴道:“要不,你先把衣服烤烤干吧,湿衣服会让发热更严重。”
接着她转过身表示‘你可以随便换,她不会偷看’。
宋霁看着她娇小的背影,尝试动了动身体,湿衣服贴在身上确实很难受。
就没有推辞她的好意,他将外层的衣服脱下,只余寝衣。
他的衣物比薛珍珠的厚实多了,烤了好一阵才八成干。
相比外衣,寝衣干的速度快多了。
烤衣的过程中,他顺便查看自己的伤口,浅的伤口血倒是止住,可其他剑伤尤其是手掌上的那道伤口仍在渗血,看起来十分可怖。
但宋霁表情未曾变过,比这更严重的伤他不是没有受过。
只可惜,他现在没有办法去山洞外采些草药,那样的话止血效果能更好点。
想到草药,他抬头看向薛珍珠,思索后便放弃。
倘若他真让薛珍珠出去帮他采草药,不说能不能采到正确的草药。要是外面有什么猛兽陷阱,恐怕她人都回不来。
于是宋霁撕下寝衣的衣角,利用这几根布条勉强包裹伤口。
薛珍珠只听到布料撕裂的声响,未曾听到他包扎伤口的呼痛声以为对方在干其他的事。
这样的动静,在狭小封闭的环境里平白生出些暧昧,她觉得这样的气氛太尴尬,不由自主找起话题。
“你为什么会随身携带火石?”她想起火石的事好奇地问道。“不过,幸好你带了火石,要不然我可不会钻木取火。”
“是臣幼时的习惯。”宋霁不欲多言,在那段四处为家的日子里他唯一能获得的温暖和舒适,便是火。因此他形成随身携带火石的习惯,未曾想这个习惯又救他一次。
忽地想到,薛珍珠从自己的衣袖里取出火石,那岂不是触摸到自己身体。
想到这,他觉得自己烧得昏沉的脑袋越发闷重。防止伤势严重,他加快手上包扎的动作,将伤口处粘连的沙子和赃物清除,然后再用布条包裹起来。
全程面无表情仿佛他在为别人包扎一样,除了额间的薄汗暴露出清除伤口还是痛的。
“这样啊。”薛珍珠应道,她背对他完全察觉不到对方的情绪变化。
恰巧,她的肚子在这时唱起空城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