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点别的
任礼跟着梁唤进了店家的后厨,掀开灶台下的暗门一起滑了进去。
底下是个岩洞,略有些潮湿,不过也不知道打哪个洞□□进来些许光,经过多次折射,倒是让里面不算暗——至少能看清站在你旁边这人的脸好不好看。
这个小破店之所以建在这里而不是别的地方,就是因为它下面别有洞天。这下面错综复杂,还分成好几个区域,各不相干。店家的重要东西基本都存放在此处,杀人越来的货也放在这里,没处理的人也关在这里。
梁唤找到店家存放食水的地方,先取了些食水,然后在附近不远处搞了个临时据点,近可吃喝不愁,退能到处逃命。
再然后就带着任礼去找被关起来的人了。到了地方也没说话,只是往里扔了很多食物。
里面的人在一片漆黑腥臭的环境里饿的两眼发绿,眼见着是不行了,一见到食物什么都顾不了了,先上来争抢。
不好说这过程中有没有人被挤死。
梁唤也并不在意。
这家黑店不仅做杀人越货的买卖,还会把合适的人留着寻找买家。这群人地处边境,又离几方守军远,是个无法之地。他们人脉广,销货的路径也多,会把汉人往关外卖,也会把关外的人往中原卖,也会在其中互相倒卖,什么来钱干什么,百无禁忌。
梁唤第二世之所以没被杀了做人肉包子,就是因为有人打算将她买走。
——一个中原的亡国公主,买回去拴着看也有人抢。
所以她有幸被在这里关过一段时间,那滋味是真不好受。
后来机缘巧合她从这里面出来了,在岩洞里到处乱跑,好不容易找到了跑出去的洞口。
然后,她又被抓了。
“真巧啊公主殿下,我们正要来买你呢,真是省了我们好大一笔钱。”
那个人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背着光,能看到从他身后强烈四射的阳光,晃得人眼疼,但是看不清他的样子。
然而,梁唤的心脏还是剧烈的跳动起来。
如果不是有第一世的记忆,说不定她还会心存幻想,这下子她是头也不回的往洞里钻,半点都不带犹豫的。
临进去之前,她脚脖子还叫人抽了一鞭子,火辣辣的疼,对方应该是想把她拽回来,但是没缠住。
马上的人短暂的停顿了片刻,跟着进去了。
梁唤在刚跑出来的岩洞里七拐八绕的跑,又把刚跑出来的路又跑了一遍,跑的眼泪哗哗的掉。
死亡的阴影就像一把缠绕的利器,时时的在她身上到处刮擦几下,让她痛苦不堪,恐惧不堪。
她为什么不去和亲?她那便宜弟弟为什么提前驾崩?她为什么成为亡国公主?
真是草了狗了,这地方离阴山都快八百里远了,怎么还是遇见这个狗畜牲了!
梁唤在里面跑的时候意外发现了店家藏起来自己用的食水,靠着这个在里面过起了地鼠般的的生活。
后来大概是她实在太能跑了,进来的人不仅找不着她还好些迷路迷的把自己都丢了,狗畜牲开始放火。
梁唤被烟熏出来了。
哦,拜她所赐,那些被关起来的其他人也出来了。
只有梁唤自己,出了虎穴又进了狼窝,最后被砍了脑袋,还顺带着知道了自己的虚假的公主身份。
她死了的那些年,听着别人谈论她这个不是公主的公主,听人说她仗着与小皇帝交好让他换了和亲人选,以至于提早驾崩,进而加速了序朝的灭亡,简直是千古罪人。
人们细数她的罪行,说皇室养了白眼狼,说她带坏了整个皇室的风气,说她这儿错,那儿也错,说她偷窃了别人的人生,却这般挥霍浪费,简直误了整个天下。
于是她也想,可不是嘛,清砚多好啊,他从一个普通的侍卫开始往上爬,最后建了新朝做了皇帝呢。这才是身后人愿意追随,天下人敬仰,外敌深以畏惧的、一个合格的皇室成员。
每有一句话说新皇帝的好,就会有一句话说假公主的坏;世界上每多一个仰慕新皇帝的人,就会多一个唾弃假公主的人。
梁唤被踩在泥坑里,越踩越深。
就好像那个玩狸猫换太子这一出的罪魁祸首是她。
罪魁祸首是谁呢?哦,是序阳帝的于皇后。
可是这个人除了生出了一个不合格的皇帝之外,简直无可指摘。而且说到皇帝的教育,首当其冲的难道不是上一任皇帝吗?所以人们说起来也不过一句‘慈母多败儿’。
跟他们比起来,于皇后就显得没趣儿多了。梁唤和她的便宜父皇一起被钉在耻辱柱上,日日说、夜夜谈。高屋大殿里的人能给他们定罪,风餐露宿的人也能指名道姓的唾骂。
梁唤从来没听到过那么多粗俗的言语,简直不堪入耳。她拼命的捂住耳朵想要藏起来,一切都是徒劳的。
她那时候还想,她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