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境界飞升让洛清雪心境一片淡然，嫉妒、恨意似乎未曾出现一般，消散于道心。看到父亲继续引天雷击打那堆焦炭，她疑惑问道，“这碧海愚民已经神形俱灭，父亲为何？”

“永绝后患！”丹辰子笑容慈爱，眼里却有狠戾之色。

待三道天雷过后，他一掌拍出，龙灵梦已经辨不出人形的残躯如同燃烧后的灰烬般，被掌风裹挟，自雷神殿飞出。

洛清雪好奇往下望去，此时的她已经可以借助灵力看清苍穹之下。只见数百万丈下的碧海裂开一道焦黄大口，就像满是泥浆的大地被生生灼烧出一道裂缝。

裂缝之下阴寒腥臭之气直冲苍穹，瞬间席卷了周围数座岛屿。

海水到了裂缝边沿，也变成浑浊的黑黄色。

直到龙灵梦的焦躯落入其中，裂缝才如同吃人的口，缓缓合上。

“这是……？”

丹辰子面上笑容丝毫未动，“坠入黄泉者，永世不得超生！”

“碧落黄泉千层刃，于绝处逢新生。”

苍穹无边，碧海有底。

立于苍穹之上的仙人，青衫朴素，长发迎风，那轻易便能拦下天雷的手里，一颗赤色的果核发出轻微声响。

果核裂开处，一抹新绿艰难探出了一丝颜色。

叹息般的声音温和如当年初见，

“苍穹碧落下黄泉，情为何物？龙儿，你这般赌上一切为那人，可值得？”

缥缈仙气注入果核，那抹嫩芽终于破壳而出。

——

两月前，龙墟幻境。

“苍穹只道仙人无情，却不知神明慈悲。师父，龙儿不孝，浪费您十几年教诲，却也不想白活。”

龙灵梦跪在泥潭之中，法衣沾满污秽，“求求您慈悲，放过我的孩子，放龙儿一条生路。”

人人都说青凤是苍穹第一仙，但龙灵梦老早就明白，他不只是上仙，是苍穹的守护者，更是……

无人敢说提及的神明！

“我可让你与此子之父白首一生，当做你成仙之劫，你可愿意？”

青凤上仙的温和没有温度，那不是属于人或仙的情绪，那是观一切如砂砾蝼蚁的大慈大悲。

龙灵梦眼中光芒默然，低头掩盖悲伤，“龙儿不愿，龙儿不想成仙了……”

于无尽黑暗与堕落中，聚拢的焦炭内里渐有微光，如灰烬复燃，片刻后光芒大盛。

耳边呼啸的声响，将龙灵梦唤醒，依旧是冰冷，只不过这次如刀刮骨，尽是阴寒。

光芒已经散去，一切归于黑暗。

双手覆在小腹上，那里有初生鸟儿一般的温热气息，黑暗中的坠落便不再那么可怕。

终究青凤还是仁慈了一回，保住了自己和孩子。龙灵梦身体收拢，蜷缩在一起。

神识再次陷入混沌前，少女低声呢喃，“我来找你了……”

黄泉，无烬城。

坠落不知岁月，黄泉中万年阴冷。

当那道光划破昏暗天空，坠入荒原时，整个黄泉都沸腾了。

“大哥，大哥，城主此去是要寻找源石吗？”

眼盲的小鬼拉住马上要出行的青年，“若是带回了源石，有了光，我们无烬城是不是就能像青天落那般温暖了？”

青年拍了拍结霜的马鞍，回头笑道，“小夜，青天落是主城，我们这里自然是赶不上的，不过有了源石的话，应该就不会这么冷了。”

“回去吧，大哥要出发了！”

青年揉了揉弟弟的脑袋，把人推开，城门口已经传来号声。

“大哥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小鬼视野里有影子移动，就是模糊得厉害，只能朝声音移动的方向挥手。

‘火焰流芒，鬼王回归’的消息随着黄泉阴寒的风传播开来。不过短短几日，鬼君山下便聚集了来自各个城池的鬼兵，影影绰绰，虚虚实实，蔓延在满布疮痍的荒原上，就像……

“这些小蚂蚁在开party啊？”

伏在山顶巨石上的女子身体也是满布伤痕，是一道道形状弯曲的电弧，偏偏她皮肤白皙，便显得那痕迹尤为可怖。

‘party为何物？你已经在此处三十个时辰，可有打算？’

龙灵梦是被脑子里的声音唤醒的，那时候她还处于失重的状态，无限下坠的过程，她发现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确切地说，只能算是一具焦黑的尸体，还是缺胳膊少腿的那种。奇就奇在，她并不觉得难受，不痛，但有一丝丝酥痒。醒醒睡睡，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身体里的酥痒渐渐没了。尸体开始龟裂，外层的焦黑躯壳开始脱落，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肤。

皮肤让她久违地感受到了风，眼睛也让她有了视力，肢体可以活动，她的身体重生了！

只是许久后，她惊恐地发现身体在被空气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