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风情

“解先生、张小姐，早就听吴邪提起过你们，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二位能来小店，是我们的荣幸。”丫头热情招待客人，陈皮冷着脸坐在一边，充当一位合格的保镖。

初冬时节，天气转凉，又恰逢日军发动全面侵件的第一年，攻至长沙附近，街道萧条，人烟稀少。面摊里只有两桌客人，另一桌坐着五位虎背熊腰的壮汉，喝酒吸面，好不快活。

也正是因为客人少，店里清闲，丫头才能坐下来和他们细细的聊天。

女人之间能聊的话题还是挺多的，聊着聊着，颜卿宁有意把话题往二月红身上引：“自从新婚后，这六年二爷登台的次数明显少了，实不相瞒，我家先生也是学花旦和青衣的，一直想找二爷比划比划呢，是吧，雨臣。”

她平时唤艺名小花，还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雨臣两个字。解雨臣心觉不妙，她这是在玩什么花样？

忽然，隔壁酒桌的客人拍案而起，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五官狰狞地挤成一团，面目看起来很可怕，青筋暴露，怒不可遏，木桌被他一掌劈成了两半，碗碟碎了一地。

“烧的什么玩意，真他娘难吃！”壮汉吼道。

“贵店的仇人？”颜卿宁轻声问道。

丫头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店面一直是父亲在经营，我只是偶尔来帮忙，很多事情并不了解，但我确实没有见过他们。”

“这样啊。”颜卿宁若有所思，难怪她总觉得拍桌子那位非常眼熟，那就是故意来砸场子的，“陈舵主，保护好你师娘。”

陈皮翻了个白眼：“还用你说，敢砸师娘场子，老子让他们有去无回！”他从腰间布袋中取出几枚铁弹子，夹在指间。

“陈皮。”丫头叫住了他，还是狠不下心，叮嘱道，“千万不要闹出人命。”

“知道了。”陈皮随口应了声，显然没有把师娘的话放到心上。

对面领头的抽出皮鞭重重甩到地面，隆重的做自我介绍：“我可是西北三少，彭家堡堡主彭三鞭，北平新月饭店的准女婿，陈皮，你动我一下试试！”

解雨臣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像是面上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脸部，他起身，走到陈皮身边停下，警告道：“可是这座长沙城的布防官姓张啊，请问你家哪位姓张？不巧，在下的夫人酩唤张海宁。”

彭三鞭这一脚踢到铁板上了，但他的字典中向来没有“退缩”二字，握紧皮鞭就抽了过来，这一鞭在别人眼里是快如闪电.、迅疾如风，可解雨臣是什么人，下墓次数虽少，二月红传授的看家本领却一点没落下，皮鞭抽过来的瞬间，单手握住了。

正如张大佛爷所言：怕什么？到了长沙的地界，没什么东西能比我凶。

“何人喧闹？”张日山身穿军装、身姿挺拔，十几个穿着军装的士兵围住了面摊，他脚蹬军靴，来到彭三鞭桌前，用命令的口吻说出邀请的话语，“佛爷请西北彭郎过府一叙。”

最近长沙城里来了许多西北的客人，几个时辰前在二月红梨园闹事的也是西北人，一行人都穿着西北皮袄，带着少数民族花纹的皮子帽，腰间围着马带皮鞭，内里穿的金丝豹的背心，身上挂着乱七八糟各种大链子，不难辨认。

皮鞭是西北马帮的象征，和早年评话里的故事不同，满清之后拿鞭子抽身的事情明显少了，除了西北西南一些马帮，用鞭子做武器需要大量的训练，远不如弄一只土枪来的有效。

后续张启山把事情处理掉，赶他们回了西北自家地盘。夜晚，张家亲兵敲响了解雨臣的房门，通知他们明早八点一刻在郊外铁道边的土坡上集合。

没错，解雨臣和颜卿宁既是夫妻名义，自然是要住一间屋、睡一张床的，反正都老夫老妻了，害羞？不存在的。

次日，太阳升起，日头上升到八点多的时候，一行人集合完毕，全队一共十四人，吴邪和胖子也在其中，包括张庆军兄妹。

张庆军兄妹跟随第一组伪装成商队先行20里，8个人跟随车队出发。殿后的张启山等6人在商队走后，等了半天齐铁嘴才姗姗来迟，一身算命先生的道服，提溜着毛驴。其他几人穿得犹如贩卖槟榔的商贩，还带着烟草的箱子。

好在长沙几代以来都是交通要道、往来枢纽，到处是南来北往的奇人异商，这种样子也不算稀奇。

一路往湘西而去，遇上几次泥石流，三天之后，他们来到了地图上划定的第一个矿区。

湘西多产水银，这里矿山有十一二座，伴生各种杂矿，矿工吃住在深山中，两个月出来一次，有专门的马夫每日来回运输矿石。这里大多是苗族，各种侗、寨，分布于深山中，基本都是自治状态，完全是野生的苗疆边境。

开矿的除了矿局，还有和当局合作的德国人、日本人，现在日本人已经都撤了，矿工多为当地混居的汉人，民族情况非常复杂。

铁轨已经在两里地之外了，舟车劳顿暂时也没有人回报，几个人进了一个山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