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座岛

【番外】

某天清晨聊天。

她趴他身上一条条数：“你那时候真的很喜欢我吗？可是你对我都没有那种……”

他好笑：“哪种？”

“就是男大学生都有的那种啊，我们室友每次聊天，说自己男朋友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些，很烦，但我从来和她们都没有共同语言……”她说，“如果一个男的对你有冲动不一定喜欢你，但对你连冲动都没有就肯定不喜欢你，不是吗？”

“你跟我在一起，连牵手和接吻都不积极。”

他顿了顿才回：“学校对面是传媒学院，每天很多记者蹲点，他们拍不到东西会很乐意拍你，我见过。”

男声淡淡：“你觉得拍到我手伸你衣服里到处摸，对你有什么好处？”

？

她拧眉，没理解，这不是只说接吻吗：“是怎么上升到这个地步的？”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自制力，抱着你亲一个小时还能哪都不动。”

所以只能从根源上杜绝这种问题的发生，她和别人不一样，假使太过亲密的行为动作被偷拍，传出去无论如何对她都没有利。

“所以那时候努力赚钱，想赶紧买个房子，”他嗓音寻常得像在闲聊，“窗帘一拉，在家里干你。”

“……”

她抬起头：“…………”

他垂着眼，“刚确认关系回去休息的第一个晚上，梦到你一直喊我老公，说不要了，但我没听，一直弄到最里。”

“但第二天和你见面，还是可以连牵手都听你意愿。”

他太疯了，第一次大白天，光这么亮就听他如此淡然地说出这么震撼的话，她整个耳边嗡鸣一片，脸颊连带耳朵那块全烧红了，不遗余力地后悔和制止：“……可以了，别说了。”

他没听，继续说，“第一个性幻想对象是你，在你出现之前，从没想过我还会做这种梦。你被人跟踪给我打电话的那晚还记得么？嗯，接你电话的时候我刚醒，我声音很不正常，你没听出来？”

“……”

当时没有，现在想起来了。

“我不是什么翩翩君子，除了爱你脑子里每天想的也就这些事。”他说，“别把我想得太好，谁在爱里都是俗人。”

梁令仪：“可你那时候也很节制啊，一周也就四五次，基本就两天有。”

“要做项目、要上课、要赚钱买大房子让你住，你胃还不好，”他说，“给你做饭时间都不够，哪还有时间做/爱。”

“……”

她停顿半晌，噢了声，继续趴他肩上往外看，已经正午了，船会在今天靠岸。

她说：“但我一直以为你这样的人，爱过一个人一遍就够了，结束了，就不会再爱第二遍了。”

“是。”他答得很快。

她奇怪：“那为什么……和我……”

裴冽看她一会儿，声线从容，“所以爱你，也是只爱过一遍。”

从八年前，到现在。

没有中止，所以，不算重新相爱。

她愣了会儿，埋他颈窝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地抖了下，“很肉麻。”

他笑，“不爱听？”

“……爱的，”她声音很闷，“再说点。”

“那你问问，还想听我说什么。”

她转头，摇晃的窗帘外，有只海狮正趴着晒太阳。

她想到什么说什么，忽然笑了笑，呓语道：“下辈子就当只海狮吧，挺悠闲。”

又问他，“你呢，如果有下辈子，你想做什么？”

“岛屿吧。”

“为什么是岛屿？”

“托着你、迎接你、等待你。”

让你趴着晒日光浴。

做你的栖息地。

【全文完】

【《甜渍情诗》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