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相公已被关入大牢

斟上一杯茶，傅善刚准备将茶递给黑鹰，陡然听见此言，眉宇间微微一皱，早听闻天下第一神捕黑鹰观察入微，倒不曾想这等小事竟也被他放在心上。

“本地自是有青天大老爷，为何你却将他之话奉如圭臬，又为何第一时间不去找县太爷做主，反倒先来找傅善讨问个究竟。”

若说方才心中还微微有些担忧，如今傅善这一问倒算是彻底解开他的燃眉之急，虽说安抚董永并非难事，只是有黑鹰的支持，想必王爷并不会于此事多纠缠。

就此，傅善愈发恭敬了些，却绝不愿掉以轻心。

董永眸子微顿，一时难解。

听黑鹰的语气倒像是有意相帮，此刻一问却像是故意刁难，实在难分其中。绝不可心存侥幸。

“回大人的话。”董永毕恭毕敬，倒真像是个老实农民，落到黑鹰眼中却愈发可疑。

自进入傅府之后，就被傅善层层包围，又有董永老老实实站在下头等着被询问，一切竟不可思议的顺利，反倒令他有几分错愕。

许是这董家村真如外人评判的民风淳朴，并没什么异状。

可这异状偏偏就是从董家村传来的，死伤无数，寻遍踪迹却是往董家村方向而去，而这董永，他也不知为何，竟是越看越可疑。

只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牵扯，“傅大人，这董永的夫人你可见过？”

傅善点头。

“既是如此，便是有夫之妇，只怕是贵子应该不会争抢有夫之妇吧？”

“那是自然！”傅善连忙应承，脸上也露出一番阿谀奉承之势，“犬子怎会惦记旁人的媳妇，更何况董永不过是个长工，他的妻子，旁人又怎会惦记？”

黑鹰点头，董永却心生诧异。

暗理说，只傅善想做的事有何时会因旁人的三言两语放弃过，如今这一番应答可是真心使然？

低低答谢黑鹰三两句，又转头落到县太爷那一头。

“你先等着，晚些时候我会去拜见县太爷。”

董永低眉顺眼，打算离去。

“且等等。”黑鹰走上几步，来到董永跟前，“我瞧着你很像一个人，你且留下来，让我仔细瞧瞧。”

他也同那杀手见过几次面，心中倒有些印象，只分辨董永模样，心下揣测。董永倒不曾遮掩，只定定看一眼黑鹰，“大人要看那便看着吧。”

黑鹰走上前来，细细瞧他一眼。董永不卑不亢，只站在原处，任凭黑鹰细看。

席间傅善离开半晌，他便唤过几个傅府家丁来问，都说董永乃是他们府中长工，任劳任怨，向来是谁请他帮忙都不曾推辞，他向来体弱，眼里偶有淤青，只听说就是在夜里，他也不曾有半分休息。

“董永这小子可怜，都说他天生父母双亡，和表兄鱼日一起长大，只是没多久，便连舅父舅母也一同去了，从此以后便愈发可怜。这不前些时候说起他父母又找着了，从前乃是养父母，可又如此轻而易举的死了，该不该说他命途多舛。”

黑鹰才问过几个家丁，傅善便回来。

董永也一直站在原地，任凭黑鹰细瞧。

“大人。”他只老老实实开口。

黑鹰发愣。

“大人还要问些什么吗？”董永开口询问，黑鹰终归是犹豫一瞬，豁然开口，“你每日夜中都为傅大人做些什么？”

不等傅善拦住，黑鹰便伸手将剑直指傅善，“莫要挣扎，我也未曾询问大人。”

傅善讪讪闭嘴，眼神示意董永好生回答。

看懂傅善意思，黑鹰眉间一懂，“照常说！”

他可并不打算让这两人就此糊弄过去。

董永低低答道，“傅大人只让董永做些织布染工之类，小人夜间也只不过是听从傅大人的吩咐办事。”

缓缓迟疑一阵，黑鹰却不肯放过董永，“夜间差使你去做等重活？”

董永不肯吭声，傅善身边站着的也都面面相觑，似是都怕被董永看出个经过。

“大人！”董永直直盯向黑鹰，“若是大人没什么要吩咐的，小人便先回去。”

黑鹰目光一直盯着董永，明明察觉董永有问题，黑鹰却始终查不出个究竟，正令他头疼，偏偏董永此刻固执要回，黑鹰愈发担心，双眼直视着董永，董永依然是一派宽厚朴实的模样。

“董郎！”

还不等黑鹰愿放董永回去，董永便要抢先一步自黑鹰之前离去。

“是谁？”

黑鹰转手握住董永的身躯，董永下意识一闪。

实在奇怪，寻常人怎会有如此矫健的身手，黑鹰更急，伸手便要抓住董永，董永又哪能依从，回头一望，竟口气极卑，开口正又是一句，“大人这番又是作甚？”

避开黑鹰，董永愈发恭敬，“大人，我不过只是个普通长工，您如此为难于我，只怕落在旁人眼中只该被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