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寻小庙
他原本没打算说什么,但敛了敛神后,便抬头说:“乌隅中,你可以叫我隅中。”然后把她解了绑,大步流星的朝门走了,朱瑜韵紧跟上去。乌隅中突然停下,那停的突然到她差点就撞了上去,他嘴巴上冷漠而又风起云淡的说:“怎么?不怕我是坏人,虽然我接了赏,但说不准我的赏的要求是杀了你的。”说罢,手上还恶劣的拔了下剑柄。
朱瑜韵抿了下嘴巴,心里却想着:【你这么说我还真有点怕了……但是这里我肯定待不下去了】,故作镇定后假装无所谓的道:“不会,你要是想杀我,刚刚大可不管那男子,反正待会就轮到我了,你又何故杀了他呢。”尾音婉转动听,像一缕清风拂过乌隅中的心尖。
“哼,算你好运,我这个赏接的是救你的”,然后便继续不疾不徐地迈步向前走着。
朱瑜韵听罢,突然想到什么,略带乞求但却语气坚定说:“可以等我一下吗?就一下。”
“嗯”
得到他许可后,就头也不回的回到那个她害怕的,差点命丧于此的破烂屋子,把那些被绑的人放了。
那几位身着华服的人,看着像是达官显贵,但早已蓬头垢面,身上都多多少少有几处血迹,一位精神看着好些的男子仍没力气但还是保持着君子之姿,对着她低了下头拱手表达了感谢。
“嘘,你们小声点,待会偷偷跑出去,注意安全。”她小声地嘱咐着那些惊魂未定的人。
“嚯,你倒是心善,自己都小命不保了,还管别人。”没转身也知道他跟回来了,心里念叨:【他怎么走路没声啊】,那略带嘲讽的语气让她有点不舒服,但识相的没反驳,毕竟出去还得靠他。
“怎么小命不保了?你不是救了我吗,现在应该安全了吧。”然后起身继续跟着乌隅中出了那木门。
乌隅中倒是没看她,但嘴里嘲讽的吐出了句:“未必。”
朱瑜韵疑惑,刚准备向前问清楚。一枚色泽灰暗,花纹繁密的暗器便从前方飞来,乌隅中平淡握着剑柄挽了个剑花,剑锋挑起暗器便往旁边一甩,那暗器便急速改变了原本朝向朱瑜韵轨迹,啪的一下钉在了木门的角,旁边的植物瞬间枯萎,那土壤也跟被腐蚀了一样,留下了一小块坑。
朱瑜韵见状哪能不知道那暗器是淬了毒,那是相当的后怕,深吸了一口气压住了心里的惊恐,乖乖的跟在乌隅中的背后,不敢往前多几步了。
乌隅中没理她,但也知道她现在应该知道处境了,也不解释,看到对面几处树丛微动,猛地冲向前,手迅速的从背后的箭筒捻起几支箭。细细一看,才知道有一手握有足足三支,除去拇指,其余手指指缝各夹住了一支,弯弓大力一拉,那箭便有穿云之势般的往几处射去,接连几次,直到听见几处发出了扑通一声,才道:“走吧。”
朱瑜韵原看他冲向前便傻眼了,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跟或不跟。直到那话出来以后,才醒了醒神,跟着乌隅中继续走了。
刚刚那几位被朱瑜韵救了的人闻见许久没了声响便也大着胆走了。
身处密林,朱瑜韵十分惧怕,旁边风吹草动都让她认为是追杀她的人发出的动静。其实这也不怪她,毕竟除去木屋外一战,他们还经历了几次小规模的刺客突袭。往往她好不容易放下心来,安稳的睡在乌隅中布置的草堆上,那刺客便想闻了腥味的猫一样冲过来意图直取她的首级。这,谁能睡下啊?几次折腾,睡意早就全无,只能拖着孱弱的身体行尸走肉般的赶着路。
乌隅中处理完最后一行人,便假装无意的睨着朱瑜韵,看她花容失色,脸色惨白,安抚的说到:“方才我看见前方有一间小庙,虽然看上去不怎么样,但是遮风挡雨”,说着便顿了一下,“以及躲避刺客,应该是没问题的。”
朱瑜韵虚弱的抬头看了下他,她唇色苍白,衣裳不整,但还弱弱的应到:“好,你带路吧。”便起身,拂了下身上沾着的灰尘和草屑,随着他走了。忽然草丛窸窸窣窣,然后黑影一闪而过,朱瑜韵惊慌的避一下,没注意到脚前的那根隐蔽的一半插在土中的小树枝,结果被狠狠地拌了一脚,直冲着乌隅中的背而去。
乌隅中眼眸微动,侧身抬手接住了朱瑜韵:“小心”,朱瑜韵那“感恩的心”刚要上来,便听见他无情的说:“你要有三长两短,我这赏金指不定少一半。”朱瑜韵听后也不理他,撇了撇嘴的自顾自的起了身。她起身那角度正正好看见了个一处明亮的地方,估摸着是那小破庙,便加快速度,走了过去。
乌隅中不懂也懒得懂风月,说话直率,也不知道朱瑜韵气什么,但终究对他而言,就只是外事,他只顾自己,便随她去了。
阴暗的森林中杂草丛生,树木大多也枝繁叶茂,将那月光遮的严严实实,只有零星几处树冠稀疏点,让月光寻了空,幽幽的照上那么几束。
那几束月光虽让里面没那么昏暗,但他们是不愿意靠近的,毕竟那些趋光的小虫儿比他们更爱这光,往往一束光周围,得足足绕上那么几圈小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