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梅林的第二个玩笑

【1】

最近总是有一只黑猫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西弗勒斯的身边。

它似乎没有主人，却又不像普通流浪猫一样邋遢，整洁的毛发黑得发亮，身上还有一阵清爽的茉莉淡香。

有时会在清晨醒来时，发现它融入在黑色的地毯上酣睡；有时会在他工作时进来捣乱，偷偷在学生们的论文上留下一个足印；有时会趁他不备跳到他的床上，怡然自得地理毛。但它从来没有打翻过西弗勒斯的坩埚或者药剂，也不在学生关紧闭时出现，因此西弗勒斯有理由认为这是一只聪明的猫，便一直纵容着它的打扰。

西弗勒斯正无聊地在办公室里踱着步，今天没有关任何学生的禁闭，却迟迟不见那只黑猫的身影。

好几天没有听到那阵烦人的猫叫声，今天竟然还不时地出现了幻听，回头又不见踪影。

莫名的现象使西弗勒斯怀疑自己的脑子出现了毛病。像被戏弄一样的心情让他感到烦躁地在论文的批语上大放毒液。

【2】

睡梦中的西弗勒斯突然感觉胸口沉重得难以呼吸，他挣扎着醒来发现了一团乌黑的毛球正蜷在他起伏的胸口上半眯着困眼。

西弗勒斯恼火地皱起眉，伸出手正要把这团不知廉耻的生物扔出去，却在指尖触碰到它后颈的绒毛时停下了动作。

他僵硬地戳了一下它身上柔软的毛，迟疑着，胸口的那份沉重感依然不减。

抬起的手温柔地抚了下去，“梅林的坩埚…”他叹着气，重新闭上了眼睛，覆盖在那只猫身上的手也没有拿下来。

第二天西弗勒斯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了黑猫的踪影。

他试探地望了一眼床边的黑色地毯，又弯下腰瞄了一眼床底，光着脚在房里寻了一遍。

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总算消失了。”

【3】

深夜中西弗勒斯仍在批改着论文。

“喵——”

西弗勒斯被脚下的动静惹得打了一个激灵，倒不是因为黑猫的突然出现，其实他早就习惯了那只黑猫的来去无踪，只是它每次的造访总是让他莫名的激动。

“又是你。”西弗勒斯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又很快被按了下去，“收起你愚蠢的眼神。”

他抱起黑猫放在膝上，一手搓揉着它的绒毛，另一手批改着论文。

今天的论文批得十分顺心，换句话说，这批论文的主人今天很幸运。

【4】

西弗勒斯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绑着墨绿色丝带的铃铛。

他抱起黑猫，“我很抱歉今天早上又踩到了你，但你总喜欢睡在我的地毯上，也许这个铃铛——”

黑猫从他的怀里挣扎着窜了下去。

“你不喜欢这样？”西弗勒斯不满地看着它，压低了声音，“或者——你不想被我标记？”

“我以为你是个没有主人的可怜虫，但我也并不想收留你。既然这样，回到你的主人身边吧，”他转身把铃铛随意地扔回桌上，“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黑猫顿时跳上桌子，咬起铃铛飞快地奔出了办公室，带着叮叮当当的声音消失在黑暗里。

“真不明白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西弗勒斯低头对着空气愕然。

翌日，西弗勒斯被一阵带着湿气的拂拭惊醒，枕边的黑猫正在小心地舔舐着他的脸颊。西弗勒斯恍惚地转过头，黑猫咬过一条墨绿色丝带递到他眼前，上面的铃铛不见踪影。

原来它只是不喜欢那只铃铛——他认为所有的猫都会喜欢铃铛，真是愚蠢的想法，他对自己嘲讽道。

“如果你戴上这根丝带，你就是我的猫了。”他喃喃着拿起丝带。

黑猫钻进他的颈间，顺从地发出一声呼噜。

西弗勒斯翻了个身把黑猫搂进怀里，温柔地在猫脖子上系上丝带，轻轻抚着它的脑袋。

“喵——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