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要一直解释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吗？”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吐了口气，龚柔韵又露出微笑道，“如果警官学过拓扑学的话，或许就可以应用到你面临的绑架案里。”龚柔韵抬眼看了一眼面前两人，担心对方并不能理解，于是简单地为对方解释了一遍。

“总得来说就是，当时我把一端的结打开，另一端没打开的结还在我手上。”

“你能想得起来是什么样的结吗？”

“警官你们应该有录像之类的证据可以看到，我对这个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好的。”结束这个话题，“所以对于没有解绑的你，即使当时对方对你有施加攻击行为，你也不能反抗，这才是不构成‘斗殴’的原因，是吗？”

“警官，淤青是摔倒有的。而且，没有人动手，真的。”龚柔韵真的讨厌玩文字游戏。

“好的。绊住你的东西是只是些低矮的物体吗？”

“应该是。”

“或者说还有高的物体？”

“至少我没碰到。”

“学数学的都是这么严谨的啊，”男警官客套地说了一下，“那能判断出那是什么东西吗？比如把你绊倒的传来的是什么声音。”

“记不清。警官，我是在逃跑，是晚上，就算是当时听的很清楚也不会去在意，或者记住具体是什么样的声音。”

“你有没有发现，你一直在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术，说到一些细节的时候，你的回答总是‘可能’、‘也许’和‘记不清’这样的词语。”周警官说完还是礼貌性地笑了。

“如果我说‘一定’、‘就是’这样的词，是不是周警官之后，还会再来跟我核对并像现在这样质问我疑点呢？而且我的确是记不清了，并不能给你们提供百分之百无错的证词。作为被害人，不想再回答这样幼稚的问题。我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失血太多，目前情况我们了解的是这样。不过目前她有我们警员看着，她不会逃掉的。”杨警官补充道

“在那样的空荡的空间里，如果有什么尖锐的声音才显得格格不入吧？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那是一种沉闷的声音呢？”

“周警官，结论不是仅仅假想猜测出来的，像这种没有前后逻辑因果关系的话，全靠你的主观臆测，那之后的推论都是站不住脚的。而且像你这样的不断地套我话，的确让我感到了很明显的恶意冒犯。这让我很不舒服。如果还有什么要问的话，我只能请你们和我的律师朋友谈。”

“龚女士，让你感到冒犯这确实是我们的问题，但这绝不是我们的本意，这真的非常抱歉。但我们还是想再问一下，对于你所说的在夜间被撞到的物体，我们的专员在现场还需要再仔细勘探，具体的你能再详细说说吗？”

“我刚才说的已经足够详细，那就是我所有能记起的。”龚柔韵喝了口杯子里的水，看向窗外阴霾的天。

窗户上还挂着些细碎的水珠，刚才什么时候下雨了吗？龚柔韵心想，但地面上已经没有打湿的痕迹和积水，楼底的绿化动摇出不小的幅度，还起风了。她双手环胸开始保持沉默，看着底下的雨后的一切。

看来这次的谈话也就到此为止，再无进展。杨警官想到出来的时候局长跟她嘱咐的话，还是对眼前的被害人还暂时不会使用逼问的形式，虽然更多的细节只能回去自己加班再来核实。

女警官示意男警合笔，“好的，龚女士，那请你先休息，我们这次简单的对话也就——”

“套话？所以你是对我们警方有什么隐瞒的吗！”一旁负责笔录的男警员闪烁着猎鹰般的目光开口问道。

女警官用手肘撞了一下正在开口的警官，男警官不在意，继续说“现在还是请你全力配合我们的调查问话。”

龚柔韵侧头顺了自己的头发，轻轻叹息，“警官，我为什么要对‘你们’警察有隐瞒？我是受害人，瞒着你们对我能有什么好处？还是希望你们能早点调查结束这些。”

别再在这里问我话了。

“刚刚——”

杨警官开口，“好了。龚女士，感谢你的配合。这次的谈话到此结束。还有什么想起补充的随时可以跟我们联系。”

两位警官起身，都走到病房门口时，“对了——”突然被龚柔韵叫住，转过身，看着龚柔韵，“她会用手环住我，紧紧地勒住。”

“近似于哪种勒住？”

龚柔韵坐直，两手环住，放在胸前，套出一个圈，歪头一笑，“这种。”

“这样子倒是类似于拥抱吧。”

“警官！拥抱？！”

“这是我想到最贴近的词汇。”周警官目光炽烈。

“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之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们联系。”

两警官离开病房，李洛和林温己进来。

“出院手续都办好了。医生说，回去了也要记得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