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
我是在汶川大地震过后第二年出生的,当时是一个晴朗的下午。
妈妈说,奶奶看见我很不高兴,我刚生下来的一个月里,奶奶一直在家里烧香。
我的名字开始也不叫应晚书,爷爷说女孩叫思思好,但是爸爸觉得不够好听,思来想去,翻了很久的字典,取名晚书。
晚书,有温婉内秀的寓意。
应晚书,应该温婉内秀吗。
但小时候的我只觉得比同类人的名字好听十倍万倍。
爸爸很忙,一直在外地,妈妈也需要上班赚钱。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我一直是和外婆生活的。
小时候的我很调皮,不喜欢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也不遵守老师的课堂纪律,因为很调皮所以没有女孩子愿意和我一起玩,我也没怎么和女孩子玩过。我更喜欢和那些愿意陪我一起扮演奥特曼的男生玩。
每周星期六和妈妈一起回奶奶家的时候,我总是扰得全家人都不得安宁。堂哥堂姐都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我总是会抢他们的东西,在他们想要抢回来时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他们没有办法,大人也没有办法。久而久之,我妈很少再带我回奶奶家了。
小学三年级时,我突然就住在奶奶家了。
那时候的我已经不再那么调皮,和堂哥堂姐也可以很融洽的相处了。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他们并没有那么讨厌我。
我开心的玩了一年,然后住校。
可能因为胆大的原因,有很多女生愿意和我交朋友,男生也不例外,我依然玩的很快乐。
直到小学五年级,我的成绩突然突飞猛进,一跃成了全校前三,甚至压过当时我们学校长年居第一不下的许可儿成为第一。我的作文开始频繁的得到老师的夸奖,几乎每个老师都把我捧起来。
妈妈和奶奶也不例外。
妈妈开始经常回家住,有时甚至能陪我整个周末,她会很高兴的带我去镇上的超市买零食,笑着拍拍我的头,允许我拥抱的要求。
“哎呀,晚书都这么沉了,要快快长大哦。”
那个时候的她还很年轻,眼睛亮亮的,细细的,笑起来弯弯的,仿佛注入了整片蓝天,我总是能在她眼里清晰地看见小小的我,请求她的拥抱。
奶奶也会给我买和给哥哥买的一样的零食,也会给我煮面,做各种好吃的菜。我最喜欢吃她做的菜了,比妈妈和爸爸做的菜都要好吃。
我最喜欢她做的土豆丝了,按哥哥的口味来说是又咸又辣,但我却觉得刚刚好,我真的很喜欢奶奶做的土豆丝。
我不喜欢她给我煮的面和饺子,她总是习惯性地会往碗里放醋,但只有哥哥喜欢吃醋,时间一长,我就会吃几口,假装吃饱了。
哥哥的胃口很小,每次就只吃几口,他也很挑食,又不喜欢吃肉。每次奶奶夹给他的肉他都不要,于是奶奶又夹给我。
“小值,你都长这么瘦了多吃点肉啊。”
应值捧着碗尴尬的笑笑,然后连人带碗一起往后缩:“不了奶奶,你看我这不是挺好吗?奶奶您才是应该注意多吃点肉啊,您看您最近都瘦了……”
没几秒应值就带着他的碗消失了,奶奶站在原地连声叹气,筷子上夹的那块肉还在往桌子上滴油。
“哎,这孩子……”她又坐下来抱怨着,神情却说不上不高兴,“就让他跑吧,晚书你多吃点。”
于是那块肉又落入我的碗里。我说不上高兴,但还是夹起来吃了。
因为小学五年级我的成绩居高不下,期末的时候沙汀的老师给我打了电话。奶奶和妈妈都很高兴,还给我买了一条裙子。
是一条粉红色,镶着那种塑料小钻石的裙子,在阳光下闪闪发着光。对当时的我来说很好看。
但是,我喜欢蓝色。
我喜欢那种像天空一样,浅蓝又带着一点白的颜色,就像是被净化过的海水,清澈又那么干净,让人无法离开。
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爸爸也回来了。我之前没怎么和他相处过,得知他回来后,我的第一反应是学着书里的小孩那样,跑进厨房拿一个碗,然后倒上水,再把它端给爸爸,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说。
“爸爸,你辛苦了。”
我脸都笑僵了,爸爸才从繁忙之中脱身出来,略带点慈祥的看着我,但即使这样,也不能使他那张苦大仇深的脸变得和蔼:“晚书长高了,都到爸爸腰这了。”
我一向不会回这种话,之前爸爸妈妈带我去别人家做客的时候,遇到这种话我都只会尴尬的笑笑。但是我知道爸爸喜欢我乖巧的样子,所以我点点头,扯出一个更大的笑容。
果不其然,他就喜欢我这种傻不愣登还很乖的样子。
他回来了,我也方便要钱了。之前整个小学我都没怎么要过零花钱,现在六年级叛逆期上来了,一开口就和他要100我也不心疼。
可能是出于没有陪伴,所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