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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奇怪了吧?一万多块的手机,是能随随便便送的吗?”
“那就算赔给你的。”
“赔?”
沅来抬手,指了一下甄海星的脖子。
“我说了,不疼。”
“不疼,但是热。”
“那就更奇怪了!”甄海星一口气道,“就因为热,你赔给我一部一万多块的手机?沅来,我之前觉得我们的沟通特别……特别顺畅,说最少的话,做最多的事。但现在我们怎么沟通不了了呢?怎么鸡同鸭讲了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你现在话太多了呢?”
在沅来认为,今晚,甄海星下班回到家,拿到新手机,她不会再失联,他也为昨晚的不周全做出小小的补偿,皆大欢喜。谁知道她哪根筋搭错了?偏要掰扯。掰扯来,掰扯去,得出一个“鸡同鸭讲”的结论?
中午,甄海星在他面前评价了另一个男人,她说冯劲健谈,有魅力。
的确,这不是她该说的话。
他的确不爽了。
但他不爽的不是“有魅力”,是“健谈”二字。
因为他不是个健谈的人。
好在,他和甄海星的交谈总是在同一个频道上。健谈的人比比皆是,合拍的才是难能可贵。结果,甄海星给了他来了个“鸡同鸭讲”?
沅来要关门,被甄海星拽住了袖子:“你该不会把祖传的金镯子卖了吧?”
摆喜酒那天,沅来曾交给甄海星一个重达七八十克的金镯子,让她戴上。甄海星以为他是借给她撑撑场面的,戴不进去,便要还给他。沅来不懂甄海星的逻辑,不懂她怎么会以为是“借”。从海帆酒店,到家,她把金镯子当烫手的山芋,一次次地要物归原主,他也就收了回来。
“谁说是祖传的?”沅来问甄海星。
明明是他买的。
是他在摆喜酒那天的前一晚给她买的。
僵持后,甄海星不得不承认沅来说的对,她和他之间说的话越多,越南辕北辙。
不像昨晚前的每一天,他们是“会议室”里的天作之合。也不像昨晚,他们是一拍即合的买家和卖家,说好有下次。
甄海星松开了沅来的袖子,沅来关了门。
不欢而散。
当晚,甄海星换了新手机,给沅来发了微信:「谢谢。」
她想通了。
在他们这一段不正常的关系中,她所谓的“你懂,我也懂”的沟通,要建立在他们都不正常的基础上。他们的婚姻和昨晚的买卖都是建立在“你有这个需求,我能满足”的基础上,他送她手机这件事,也无非是她有这个需求,他能满足。
沅来回复:「没卖。」
他指的是金镯子。
果然,惜字如金是他们之间最好的沟通。
等维尔酒店的大部队邮轮游回来,甄海星和冯劲的绯闻已经翻篇了,因为冯劲已经有了“新女友”。只是身为当事人,冯劲都不知道打哪冒出这么个“新女友”,查了一圈,也没查出来是什么人在造谣,作罢。反正他也没什么损失,反正都会过去的。
的确,沅来没想让冯劲损失什么。
他只想把他“老婆”择出来。
这天。
何荚老公的公司——匠人珠宝的一场新品发布会,在维尔酒店举办。有着何荚这一层关系,这个项目都没算在甄海星的业绩里,愣是被高心心一个局外人抢着去“烦”了冯劲几次。甄海星对业绩无所谓,但这天,何荚作为匠人珠宝的董事长太太,非让甄海星来帮忙。
帮什么忙?
在VIP室里,何荚和高心心让甄海星换桶装水。尽管她们要茶有茶,要咖啡有咖啡,茶几上还摆了一排瓶装水,根本用不着喝桶装水。
根本就是高心心还揪着甄海星上了冯劲的保姆车这件事不放。
换个桶装水不算什么,只是甄海星给不了她们好脸色了。
何荚和高心心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变了,她们这个“好闺蜜”是千真万确地变了。
甄海星的新手机从裤兜里露出一角,刺了高心心的眼睛。高心心连面子上都不顾了,直接将甄海星的手机抽了出来:“装,接着装!你敢说这个和冯总没关系?”
甄海星迟疑了一下。
若不是她上了冯劲的车,传了个沸沸扬扬,传到何荚和高心心耳朵里,再传到沅来耳朵里,沅来不会致电她,便不会知道她的旧手机出了问题,不会送她新手机。这一系列下来,算不算跟冯劲有关系?
这一迟疑,她在高心心眼里就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高心心火冒三丈,将手机举过了头顶。
“别!”甄海星心疼钱。
就算是沅来的钱,她也心疼。
这时,何荚的老公和冯劲从外面推开了VIP室的门。
高心心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