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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友好地结束。她问他:“我们的关系不会因为你没钱、有钱,或者有多少钱而不同,对不对?”他回答她:“对。”甄海星并不当局者迷。在锦市今年的最后一场瓢泼大雨中,沅来递给她的并不仅仅是一支山茶花,而是生机。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是他给她的,一只金镯子、一部手机、一辆车,又算得了什么?
有人发现甄海星有车,是在半个月后了。
冤家路窄,第一个发现的人是高心心。
甄海星每天将车停在距离维尔酒店七八百米的一个停车场里,再步行。这天,跟在她后面的一辆车,车头往她在倒车的车位里扎,两辆车蹭上后,甄海星和后车驾驶位上的人先下车。对方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副驾驶位上坐着高心心。
那男人对着甄海星恶人先告状:“会不会开车啊你?”
甄海星充耳不闻,和车上的高心心四目相对。
前者没什么表情。
后者就不一样了。高心心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指了甄海星,又指甄海星的车,来来回回一通指,无非是说你哪来的车?然后,她一埋头,这是不想被甄海星看见,不想和那男人有什么关系。再然后,她趾高气扬地下了车,这是既然被甄海星看见了,也得恶人先告状,用食指的指关节敲了敲甄海星的后备箱盖:“你的?”
“我的。”
“甄海星,你出息了啊?”
“确实。”
“确……确实?”高心心火大,“你还挺得意是不是?没男人的时候连个渣都没有,等有男人了,出轨出得挺溜啊?先是手机,后是车,你以为你是给冯劲下了迷魂药?拜托,他只是没尝过你这口!”
甄海星暗暗替沅来叫屈——先是手机,后是车,钱没少给她花,“美名”怎么就都归了冯劲所有?
“这位是?”甄海星将话题转移到那男人的身上。
高心心炸毛;“你管的着吗?”
“送我车的人要是问起来,我总得知道怎么说。”
“表哥!你就说是我表哥……不是,甄海星,你套我话?冯劲要是问起来,你敢多嘴试试看!”
表哥?那男人白白长了一脸横肉,敢怒不敢言。一看就是高心心的备胎。车也不是什么豪车,和沅来送甄海星的这辆一样是经济型。
亏得高心心对甄海星五十步笑百步:“你在冯劲的眼里也就值这个数!”
终会有一天,高心心要为这句话付出惨痛的代价。沅来甚至不介意高心心说这辆车是冯劲送甄海星的,但他介意高心心说甄海星“也就值这个数”。
最后,私了。
毕竟责任在高心心一方,而且高心心不敢把事情闹大。
至于高心心对甄海星和冯劲的误解,也不完全是误解。她说对了一句话——冯劲没尝过甄海星这口。他是被女人捧大的,不说万人迷,至少没有哪一个女人会无视他的示好。甄海星是第一个。
在春溪会所,在港口,在匠人珠宝的新品发布会,他对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关照,她至今连声谢谢都没有?
这换了别的女人,不会不贴上来。
除此之外,冯劲的眼睛也是“毒”。过去两年,他知道销售部有甄海星这么个人——总处于炒不炒她鱿鱼的边缘,但他一直没把甄海星的名字和人对上号。也就是这两三个月,他觉得甄海星像一朵要绽放的花。
他知道她结婚了。
他随口一问,申子强和盘托出,说甄海星的老公往好了说,是个穷光蛋,往不好了说,是个穷光蛋兼窝囊废,因为摆喜酒那天,全是甄海星的婆婆在张罗,她老公连个屁都不放。
冯劲是多有同情心的一个人啊……他看不得流浪狗、流浪猫,自然也看不得甄海星的“悲惨人生”。
就这样,冯劲说他上次错过了邮轮游,得补上,而且要带上上次没去的员工,毕竟维尔酒店是个人人平等的大家庭。
明眼人都看得出:上次没去的员工?冯劲就差点名了——点甄海星的名。
有人背地里议论纷纷,泼甄海星的脏水,被段娅撞上了。
段娅替甄海星说话,又被甄海星撞上了。
段娅不打自招:“你别误会,我不是帮你。我只是不想你臭名昭著,到时候冯总保不了你。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好同事’。”
“我知道了。”
同样是这四个字,甄海星之前说,是敷衍,如今说,却让段娅心里毛毛的:“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
“你不信?”
“我信。”
段娅气得牙痒痒,同样是敷衍,她如今觉得甄海星像逗小狗小猫一样在逗她。
当晚,甄海星和沅来吃饭时,对沅来说要出差几天。她不是要骗沅来,只是挑了一个最概括的说法——出差,毕竟沅来只要知道她会有几天不在,就够了。果然,沅来点点头,没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