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受罚
“等等。”坐边上的秦夫人突然站出来,略作迟疑地劝阻,“姑母,方才世子妃说的倒也不无道理,铁锤是她的陪嫁丫鬟,身契不在我们手上,不属于王府的丫鬟,若随意打杀了,叫外人听去,对咱们王府不利。”
届时声名受损,府里其他孩子就不好说亲了。
容苏儿还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秦夫人居然也会帮她说话,原来是为着秦芷妍的婚事着想。
“是啊祖母。”
一直安安静静,从来不多话的贺兰蕴没想到在这时起身走出来,提裙在堂中跪下道:“说起来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嫂嫂,孙女听闻是陈大姑娘无礼在先,既如此,大可以择日让嫂嫂携礼登门,给陈大姑娘赔个不是,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蕴儿!”一旁坐在椅子上的秦侧妃给贺兰蕴使眼色,“这里有你什么事?回来!”
岂料贺兰蕴并不理会自家娘亲的话,依旧跪在堂中,执意为容苏儿求情。
这倒是大大出乎容苏儿的意料。
“你们一个两个,都反了不成?!”秦太妃气急,脸色都憋红了,吓得随身伺候的桂嬷嬷忙给她顺气。
秦芷妍也适时地来到秦太妃身边,端茶递水,“太妃息怒,先喝口茶降降火。”
然后转头看向堂下站着的容苏儿和跪着的贺兰蕴,“太妃已经气成这样了,表妹表嫂,你们就别再火上浇油了。太妃到底是长辈,我们做小辈的,理应顺从孝顺。”
这话说得妙极了。
若容苏儿再敢有一句不遵太妃的意,就是火上浇油,就是不孝顺了。
一顶不孝顺的帽子压下来,还真能压死个人。
容苏儿觉得怪无趣的。
铁锤打人是有错,却也罪不至死。
她愿意像贺兰蕴说的那样,携礼登门去给宁黎赔罪,可如果想要铁锤的命,那容苏儿是绝不允许的。
“把世子妃押去祠堂,押去祠堂!”秦太妃哆嗦着嘴皮子下令,丫鬟婆子们上来押人。
容苏儿冷冷道:“不必,我自己会走。”
她将还跪着的贺兰蕴扶起来,随后和铁锤转身离开万寿堂。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渐渐暗下来。
景南王府里,树梢廊下都亮起一盏盏花灯,照亮脚下的路。
容苏儿来到祠堂。
祠堂宁静祥和,被四周蜡烛点得亮如白昼。
她和铁锤在一排又一排的牌位前跪下。
结果膝盖还没着地,菘蓝一把抽走地上铺着的蒲团。
“太妃娘娘说了,让世子妃在祠堂里好好反省,学学规矩。”
铁锤愤愤地站起身,“你信不信我连你也揍一顿?!”
“你敢?!”菘蓝梗着脖子喝道,“我乃太妃娘娘身边的丫鬟,你要敢动我一下,我让太妃娘娘扒了你的皮!”
“你!”
“铁锤。”容苏儿拉住铁锤的裙摆,“不必与她争论。”
菘蓝不过是仗着太妃的势作威作福罢了,这种捧高踩低的人在高门大户里多不胜数。
铁锤跪回容苏儿身边,“姑娘,等姑爷回来一定会为我们做主的。”
“别做梦了。”菘蓝冷笑道,“世子爷早就派人送信回来,他忙着查案,今日宿在大理寺,哪有闲工夫来管你们?”
说完,菘蓝扭着腰肢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她带着食盒进来,于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翘着二郎腿美滋滋地用晚膳。
看样子今晚她是不会走了。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菘蓝吃饭时嘴巴一张一合,“吧唧吧唧”的声音特别响亮,真是听得容苏儿心情都烦躁了。
没多久,祠堂里飘散起一股饭菜的香味。
铁锤饿得肚子“咕噜噜”叫不停。
菘蓝听了不禁笑出声,故意夹一块肉片到铁锤面前晃来晃去。
“想不想吃?是不是很想咬一口?”
“来,你学一声狗叫我就给你啊。”
菘蓝得意得不行。
不过下一瞬,她就笑不出来了。
容苏儿趁菘蓝不注意,袖子轻挥,细细的迷药扫去了菘蓝的鼻尖。
菘蓝两眼一翻,“咚”地一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铁锤两眼放光,“还是姑娘有办法。”
总算解决掉这个聒噪精,容苏儿一屁股坐地上,揉揉肩扭扭腰,再跟铁锤一块把菘蓝架到椅子上,做出她自己睡着了的模样,顺手拿回蒲团。
“姑娘你饿不饿?要不奴婢溜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
容苏儿想说算了,万一被人发现免不了又是一场官司,却冷不丁地,听到门外传来争执声。
“我只是来给嫂嫂送晚膳,你们让我进去吧。”
“太妃娘娘有令,任何人不得给世子妃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