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日常
贺兰庭实话道:“太后娘娘有多年的腿疾,日常疼痛,最近发作得越来越频繁,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只能开些镇痛的方子,我便提议你明日入宫为太后娘娘诊治一番。”
嗯,很好。
容苏儿真是太感动了,后槽牙都咬紧了,“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贺兰庭厚颜含笑应下:“这是自然。”
“……”
容苏儿想咬死贺兰庭的心都有了。
“你知不知道给太后治病意味着什么?”
容苏儿觉得自己还是要好好跟贺兰庭掰扯掰扯,如果能推掉尽量推掉得好。
“意味着什么?”贺兰庭一脸好奇地问。
容苏儿敢肯定,这厮分明是在明知故问,却也只能道:“意味着杀头啊!万一治不好,或者万一治出其它毛病……”
想到这些,容苏儿手脚都打哆嗦了。
她还没活够呢,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
“来不及了。”贺兰庭好似看穿了容苏儿的内心所想。
容苏儿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腾”地站起身,“贺兰庭,你是老天专门派来坑我的吧?”
看着容苏儿气急败坏的模样,活灵活现的,贺兰庭反而笑了,“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圣上只是让你试试,况且太后金尊玉贵,怎会当真完全交与你?届时自有太医院的太医一同商议。”
哦,这还差不多。
容苏儿坐下了,思量着,其实给太后诊治也并非坏事。万一医好了呢?对济安堂的开业是极有助益的。
她兀自思量着,铁锤在旁急坏了,一个劲给容苏儿递眼色,容苏儿这才想起自己的要紧事。
她正色坐好,“贺兰庭,有件很严肃的事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
贺兰庭用完饭,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问:“何事?”
容苏儿道:“今日我看到苏媒婆上门了,后面让铁锤去打听下,你猜怎么着?苏媒婆是来给二妹和陈三公子说媒的。”
“陈三?”贺兰庭略略意外,手里的帕子丢回托盘,“胆子倒是不小。”
“那你打算怎么做?”容苏儿凑过去问。
她红红润润的唇一张一合,看得贺兰庭不知想起了什么,赶忙别过脸道:“派几个人打一顿便是,让陈三知难而退。”
就这么简单?
真是粗暴又省力的法子,那容苏儿就可以安心了,点点头,起身伸个懒腰,再打着哈欠地回房继续睡觉去。
至于贺兰庭……
反正贺兰庭没提起昨晚的事,那她也就当没发生吧,不然挺尴尬的,毕竟昨晚她自己也不好,干什么大半夜的脑子抽风去撩拨别人呢?
就这样,当自己失忆了算了。
容苏儿躺回床上,面朝里侧,想继续睡觉,可睡了半天都睡不着,耳朵还竖立起来,控制不住地去听门口的动静。
直到门开,贺兰庭梳洗完进来,容苏儿才确定贺兰庭今晚不去睡书房了。
这个确定竟令她无端生出几分雀跃来。
疯了吗这是?
容苏儿紧紧闭上眼睛,逼自己睡觉。
翌日,天清气明。
知了在窗外的大树上叫得欢快。
容苏儿由着铁锤给她梳妆打扮,换上崭新的桃红色衣裙,衬得她宛若海棠花似的娇艳夺目。
“姑娘真好看。”铁锤由衷夸赞。
容苏儿看着镜中的自己,好看是好看,可难受也是真难受,因为但凡好看的行头,总是很不舒服。
想要舒服的,就必得休闲些。
所以其实她自从成亲后,做了很多套华丽的衣裙,不过平日不怎么愿意穿罢了。
忍忍吧。
容苏儿这么安慰自己,出了王府,艰难地提着裙摆摇摇晃晃地钻进马车,一下就迎上了马车里,正捧着本书的贺兰庭的目光。
贺兰庭看到容苏儿,第一反应不是惊艳,也不是欢喜,而是警惕地避让了下。
容苏儿:“……”
什么意思?她有那么吓人吗?
这么呆愣片刻的功夫,外面的车夫以为世子妃已经坐稳了,“驾”地一声马鞭一挥,车轱辘突然动了。
车内还提着裙摆的容苏儿一个没站稳,身子控制不住地朝贺兰庭扑去。
贺兰庭瞳孔一缩,心脏一紧,连连想要避开,但来不及了,马车空间就这么大,避无可避,容苏儿结结实实地扑进他怀里。
“啊!我的老腰!”容苏儿痛呼出声,浑然未觉自己发间“丁零当啷”的钗环,戳到贺兰庭脸上已经戳出一个红印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