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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线在游走，在一片区域内折返迂回着，像缠绕的蛛丝，束缚着。

“是的，虽然我们到现在还有些疑惑，裴亦回答道，他也盯着那游走的线，皱了下眉，“我们前几天没找到你，老师。你好像又没带通讯环。那个什么NSWV计划是怎么回事？”

裴亦的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

“我们什么也不知道，都没人来对接程序，所以我们就照那份文件上写的给北境提供了个5:1的机器人和人工发现的铀矿数值比。什么具体措施都没谈。他们似乎也不急，没提出什么异议就散会了。安居部的人都比我们消息灵通，早就安排好了他们的暂住区域。”

沈栋给自己倒了点水出来，慢慢抿了一小口，杯中的水纯净而澄澈。

“NSWV这事我也才知道不久，但让我们先谈完你们的勘查。”简洵不紧不慢地说，“裴亦，你废话少，你说。”

裴亦略做思索了一下，开始了讲述。平板上蜿蜒的殷红停了下来，像条小蛇一样，朝着方舟，昂首，嘶嘶地吐着信子。

“麻醉弹失效了？”简洵突然开口问道。

“好像是的，因为他没有晕倒，而且我确定射中了。”沈栋点了点头，神情严肃，“我出发前还检查过，装的是最新一批的麻药。”

“嗯，继续吧。”简洵看了看裴亦。

“然后我们看到了火光，好像他们的什么东西爆炸了。”裴亦猜测着。

“啊，有可能。”简洵只是这么说。

“大致就是这样，他们商量了一下让我们离开了。”裴亦后靠到椅背上，转头与沈栋对视了一眼，似乎在确认有没有漏掉什么细节。

“你们看清他们的长相了吗？”简洵十指交叉，低沉的声音给人一种压迫感。

裴亦感到自己的心跳停滞了一秒，他努力控制着他的表情，竭力不让简洵发现端倪。

白栗和另一个北境人费恒的事情他还没弄清楚，两样东西他都还没看过，里面或许有什么秘密情报。如果告诉简部白栗就是其中之一，那前面被监控拍到的那一幕就掩饰不过去……必然导致强制上交。那样他就再也无法得知一些消息了。

总是机密，他现在一看到那个加密锁的标志就心烦。

或许他可以先拖点时间？毕竟不知者无罪。但他也确实不想和北境人玩什么解谜游戏。麻烦。为方舟的发展尽一份力，顺便搞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这才是他计划中的生活啊。虽说这计划总被老妈的催婚扰乱，但也不至于偏的一去不复返。

诸如此类的杂念在裴亦脑中一闪而过。不过，在他想出个结果前，沈栋开口了：

“没有，只知道他们的身形。”

简洵微微挑了挑眉，盯着沈栋，因此并没有注意到裴亦脸上惊异的神色。

“那真遗憾，毕竟车上的监控里也没拍到他们的正脸。”简洵收回目光，叹了口气。

“关于那个爆炸，你有什么猜测吗？”沈栋抓住机会反问道。

“啊，这个，我可能还要同上级报告一下。我只能说，我不是很清楚。”简洵收起了他那副审问的姿态，又变成一个普通的五十多岁老头了，“不过比较之下，协议的事我或许了解的更清楚一点。”

他对面的两人迅速直起了身。

“我们都清楚这不是什么合家欢乐的征兆，”他压低了点声音。“后面的交流我会给你们指令，你们只要知道，VSL核心区禁止你们和北境的合作者有过多接触。”

“但是苏词……”沈栋迟疑地说。

“她在执行我给她的任务。”简洵很快地做出了回复，他站起身来，明亮的白光打在他身上，照得他胸前那个银徽章闪闪发光，一只灰松鼠伏在上面，象征着铀矿勘探部部长的身份。

沈栋看着简洵，没有动弹，过了很久，他才嘟囔了一句：“明白了。”

“那么，我们就不打扰了。”裴亦也站了起来，习惯性地掸了掸衣服，向着门口走去。

沈栋也跟了过来，“哦对，”他突然停下脚步说，“我要换件工作棉衣，现在那件真是太见鬼了。”

他朝看过来的两人做了个鬼脸，“简部，你不会不批吧？”霎时，惊慌失措的表情顽皮地爬上他的脸。

“万一呢？”简洵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只有那个徽章闪亮如新。“先填表吧，过会儿我找到了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