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船
系,银子,本世子有的是,今儿我请你。”景星赴说着将腿放了下来,手肘撑在膝盖上,脑袋轻歪瞧着他。
苏锦娘一听笑了,“王公子,看来这景世子今儿非得吃这菜,今天我大喜的日子,我请你二位,银子不收,你们二位各退一步如何?”苏锦娘这话一出,旁边的小姑娘急了往前一步。
这船坊出了十二道家宴以后便受到四周的同行排挤,苏锦娘一介女流对此也没有办法。若不是几个常客来撑着,船坊怕是买菜的银子都没了。
“苏娘子好生大气。”景星赴一笑看向她,“我没意见,看王兄。”
王公子明显是很为难,额头上冒了冷汗,苏锦娘看明白了,寻常多一张嘴世家公子也不会在乎这点银子,今日应该是有别的事儿不想让景星赴知道。
关于这权贵之间的斗争,苏锦娘没见过也不懂,人情世故做好,她便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苏锦娘将目光落在景星赴身上,她缓缓站起身说:“景世子,王公子包了所有的房,提前找同我说了贵客人数,我的房空着,腾给景世子品尝菜肴。”
王公子听到这句话犹豫了一阵,然后说:“今日是苏娘子大喜的日子,我也不耽误娘子吉时,景世子留下吧,银子我照付。”
世家公子不差这几个包船坊的钱,苏锦娘只要给足了面子,那便是赢了。
景星赴眉头一皱,看了一眼自己身侧的书童,那书童剑眉横眼,怎么看都不像是读书的弱儿郎。
“苏娘子,是个厉害主儿,我便应了。”景星赴说话咬着字眼。
苏锦娘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并不想在今天出岔子,不管船坊内刚刚火势如何,出了门都得拢紧了披风迎寒。
走廊望去,瞧不见青砖绿瓦,琼枝皆被白雪盖住,苏锦娘走在景星赴前面,她的步子比来时快了一些,这天儿告诉她花轿快到了。
景星赴拍了拍走廊挂着的喜球,问道:“苏娘子择的良人还真是小气,大喜的日子还让你忙着船坊的事儿。”
景星赴这般嘲讽外人都会说,不过苏锦娘知道杨清的为人,竹马良缘怎是别人三言两语能懂的。
“良人是我的,这船坊也是我的。”苏锦娘语气平和的回他。
“哟?苏娘子伶牙俐齿,生得这般机灵,不知哪家公子有这等好福气?”景星赴走在她后面,紧跟着她的步子。
苏锦娘到了房门前顿下脚步,刚停下,谁知景星赴撞了上了,巨大的冲力险些让她跌倒。
景星赴一把抓住她的披风,稳住步子,“抱歉,地滑。”
苏锦娘纵使有气也没说什么,她转头看着景星赴抓自己披风的手,景星赴只能尴尬地放开。
苏锦娘打开房门,让景星赴先一步进屋,屋子没有炭火,她吩咐侍女去端火盆进来,在船上用火都是谨慎的事儿,苏锦娘每天都会查上好几遍。
景星赴打量着四周,粉色帐幔垂下屋中散着香粉的味儿,并不浓,景星赴没有多看坐到了桌前,屏风挡住了苏锦娘的床榻。
“苏娘子急着喝了酒,醉了怎么上花轿?百花酿闻着香劲儿很大。”景星赴一副浪荡公子行径,直接拿过杯子给自己倒上一杯。
苏锦娘习惯了这些人说话没分没寸的,她没作答语。
景星赴随手拿过盘中的糕点尝了一口,入口后,不到一个响指,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这你做的?”他不可置信地瞧着苏锦娘。
“自然是,味道怎么样?”
“好手艺,宫中御厨做得都不及你,用什么做的?怎会有肉香?”景星赴问道,继续认真吃着。
“碾死几只耗虫做成的。”苏锦娘回答自然。
景星赴说:“好好说有赏。”
苏锦娘坐下道:“上好的瘦肉加上酱料,烘干后蒸熟,然后拍碎包在米糕中,就成了。”
“这么简单,你怎么想到的?”景星赴是个爱吃的主儿,儿时养在边关的时候什么吃的没尝过,胡人的吃食都尝了个遍。
苏锦娘撇了他一眼,“儿时母亲用能食的树根替代瘦肉做这糕点。”
苏锦娘的母亲在渝州也是远近闻名的女厨子,曾经在国公府做过厨娘,如果不是天灾,她们也不会落得后来这般田地。
“是个聪明的厨娘。”景星赴对吃树根的事儿好像并没有太关注,反而是对这做法有兴趣。
景星赴吃完了整个糕点,屋子的大门开着,他抬眼看向远方,对岸陆陆续续开始燃起灯烛,他轻笑说:“这天快黑了,谁家娶亲是晚上接新媳妇儿过门。”
天快黑了,苏锦娘自然知道,她即使不安也要等着。
“东家。”一小姑娘出现在门口,苏锦娘腾地站起来,“可是花轿到了?”
小姑娘没有回话,她微微颦眉,外面没有传来唢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