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活第一百零二日
。他自从遇上她,就仿佛被霉运缠上,身边没一件好事发生,还有什么脸求他庇佑?
任铭浩却笑了:“我不需要悦悦的报答,我对你做的每件事、说的每句话,从来都是有所图谋。你只需按着你的性子,高兴便对我笑笑,不开心便拿我撒气。我就喜欢这样的你。”
李欣悦低落的情绪瞬间被破坏得一干二净,不乐意地从怀中抬头,愤愤道:“原来我在世子眼中就是这般任性的姑娘?那敢情好,我不劳烦世子了,我去别家待!”说罢,便要从怀中挣脱出来。
任铭浩真的无奈,明明上一瞬她还在温声细语地感动着,下一刻却翻脸不认账,净说些胡话来气他。他舍不得弄疼她,只好依着她动作松开手。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你要恼我也罢,只是不准再说这些混账话来堵我心窝。你不来我这里霍霍我,我便一直追着你,闹得你只能嫁我。”
李欣悦只是不高兴听他把自己形容成那样,他后来的话更是找不着边儿,半羞涩半好笑地红了一张脸。她不想叫他看穿,还特别明显地背过身,“世子才真该好好听听自己说的混账话。”
“姑娘,到家了。”车厢外,传来柳青的声音。
任铭浩没来得及替自己辩解,就眼睁睁看着小姑娘利落跳下马车,扬长而去。他几乎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身板看着小小的,脾气竟不小。
过道,齐氏正拦着李欣悦,摆出长辈的款儿,趾高气昂道:“过几日任府设下的家宴,我与安姐儿也要一起去。”
李欣悦看着快步走来的身影,杏眸露出一丝狡黠:“姨母既然说得出家宴,就该知道,能去赴宴的只能是侯府家眷。表姐姓齐,晚辈倒不知,原来姨母与侯府有亲戚关系呢。”
“少在这里跟我装糊涂,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自破识被在清荷草料中混入巴豆,还折损了王妈妈一家进去。新仇旧恨叠加,齐氏不再假意维和,直接撕破脸。她直接摆出长辈的身份,“任世子的诞辰,我与安姐儿也必须要去,你若不带我们去,我便在街上闹,我还要到衙门去,状告你们苛待我们母女!”
李欣悦彻底冷下脸:“晚辈答应姨母了,到时侯夫人必定怨我不懂事,渐渐与晚辈疏远;晚辈不答应,便是苛待姨母,凭白给家里惹上官司。姨母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拿着晚辈的人情给表姐做铺路。也不知晚辈称您一句‘姨母’,还不知受不受得起。”
齐氏倒想说她为何受不起,身后传来一把又急又怒的声音:“为老不尊,纵使长命百岁,也消受不起。”
声音的主人自是追上来的任铭浩,齐氏面上的怒气在看见他的瞬间仿佛被定住,过一会儿,才勉强堆砌起满脸笑容:“世子来了怎么不知会一声,我好准备茶点招待。世子略坐坐,我打发安姐儿出去买世子的诞辰礼了,很快就回来。”
齐氏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把方才的事揭过。任铭浩原就因李欣悦恼他的事烦躁,她又居高临下般指使李欣悦做事,企图搅和他的生日宴,将本来就没有的耐心完全磨掉:“我请阿娘邀的是李府阖家,你与齐辛安就是两个外姓人,在我这儿凑什么热闹。还有,我与齐辛安没有一丁点关系,别胡乱造谣。”
齐氏旧时做女儿被百般娇宠,出嫁后夫妻恩爱,婆婆也早早离世没怎么磋磨。前三十多年都在蜜罐里生活,此时被一个小辈劈头盖脸的骂,将她长辈的脸面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齐氏震怒了。含着怒意的眼珠对上任铭浩的那瞬,她忽然意识到——
面前这个少年是侯府世子,有权有势,不是她这个平民惹得起的。
齐氏愣了神,任铭浩却十分不耐心地拨开她。看见被挡着的李欣悦,浮躁的一颗心才稍稍安定:“欺压小辈,齐夫人难道不觉羞愧,还在这里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