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今天的事只会让你在欠账的小本上再被我记一笔，我看你是祖辈卖身都还不起。”

“那你就别偷偷地扬起嘴角啊，傲娇小鬼我见得多了，虽然你是特别傲娇的那一个，也不代表我看不到你内心偷笑的样子。”

论拆台，艾斯自问是专业的，尤其是拆阿塔兰忒的台。她敢说她没玩儿高兴吗？貌似面无表情实则神情古怪地坐在云霄飞车上，从他那个角度怎么看都是开心到飞起但是死鸭子嘴硬不想被人看出来吧。从她的经历都能推测出来，在红发海贼团里怎么可能会有正常的娱乐，整天除了打打杀杀就是四处冒险，要么吃吃喝喝，像今天这样抛开一切痛快的玩儿一场恐怕就很少吧。

事实上，艾斯确实是猜对了，不仅仅是从在德雷弗斯号上成长开始，从上辈子算起，她就从来没有感受过诸如游乐场之类的活动，一片空白灰暗的童年已然是错过，长大以后就更不愿意做没用的举动，偶尔爬爬山看看风景就当做是解放身心，不然也不会有倒霉催的从悬崖掉下来开启第二段人生的奇遇。

她听着艾斯在耳边叽里呱啦地说着，具体说了些什么完全没有听进去，只是他说着说着自己就慢慢地放低了声音，直到停了下来，他发现……阿塔兰忒的目光很是微妙。

说她在看自己吧，但好像是穿透了自己看向远方，和以往的淡漠，清冷都不一样，反而带了几分迷惑，这让她看起来和平日里相比多了几分温和。

“艾斯。”

阿塔兰忒忽然收回思绪，目光落在艾斯身上，而当她的视线和艾斯撞在一处时，某人的老脸竟然像是被自己的技能烧起来一样，这双眼睛就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紫水晶一样，仿佛会把人吸入其中无法自拔。

“啊？”

艾斯短暂的失神了片刻，才猛然反应过来，然而这个反应看上去又有些傻懵懵的。

“你是真实存在的吧。”

“哈？”

这次是真的懵了，他本来是用吸管喝饮料来掩饰自己手足无措，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嘴里的吸管啪嗒一下掉到了桌子上：“没头没脑地，问的这是什么鬼话，我不是真实存在的难道是鬼吗？”负责点餐的服务生刚刚是在给鬼魂儿服务？

“我呢？在你眼里，我是活人，还是……幻影？”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是在看到她闪动着流光的眼神心底好像被扎了一样，这个眼神和方才一样，让他在一瞬间有些心疼，艾斯一直知道，阿塔兰忒从来不是一贯展现出来的那种强大，这和力量无关。

“全都压在心底，早晚有一天你会崩溃的，至少我现在就在这里，如果你不希望我记住，那就等你发泄一番后洗掉我的记忆，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不必了，我是指……不需要让你失忆。走吧，找个好地方给你讲个故事，可能是一个，也可能是半个，总之，看心情。”

合盘托出也好，删减版也好，随着她的心思，想到哪里是哪里吧，就像他说的，至少这个家伙现在就在这里，敢撩她，就要做好能接受一切的准备，这辈子的事，上辈子的事，都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她是一个固执认真的人，一旦认准了，就绝不会回头。想必艾斯是知道的，这个貌似不着调的少年，其实比任何人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