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门羹

提起魔修之事，江寒声便忧心忡忡。

白榆见他神思不属，很有眼力地告辞：“既然师兄还要去回话，那我便不打扰了，身体有些乏了，就先回明暇峰休息了。”

江寒声忙说：“你快回去休息，莫要累着。”

白榆颔首笑了一下，告辞而去。

回到明暇峰，四下无人，她脸上温柔的笑意收起，整张脸没入阴影之中，走了几步，将手里的仙灵芝往桌上一扔，在梳妆镜前坐下，静静地看了镜子好一会儿。

良久，镜中人开口唤了声：“系统。”

屋子里不见其人，却凭空传来一声回复：“宿主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

一个有些机械的电子音响起。

白榆嗤笑了一声，“行了，别装了。”

电子音嘻嘻地笑了两声，语气突然活泼起来，“哟，那个小子又给你送宝贝了？”

白榆头一偏，瞥见了被她扔在桌上的仙灵芝，目光停滞了一瞬，随即收回视线，看向镜中，语气变得有些冷淡，“有什么用，灵根一日得不到修复，吃再多的灵药也是徒劳。”

系统安慰她：“蚊子再小也是肉，只要你努力收集他人的好感度，我就能助你得到源源不断的力量，有无灵根根本就不重要。”

白榆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自言自语道：“要是真的能找到传说中的灵药就好了，治好了灵根，也就不用再这般忍气吞声地博取他人好感。”

“怎么？你后悔了？”系统活泼的声音滞了一下。

白赶紧收起眼中精光，“哦，我只是感慨一下。”

“系统，你知道关于扶云谷有起死回生的灵药，这个传说是真的吗？”白榆拿起梳子，一边梳头，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系统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知道。”

白榆怀疑，“真的不知道？”

系统：“我只是个系统，难道还会说谎骗你吗？”

白榆轻声笑了起来，“你想哪里去了，我就是随口问问，毕竟如今魔门猖獗，人人自危，我还伤了灵根，修炼更是艰难，难免心忧。”

她想起当初灵根破损，一个人无助地躺在山崖下，静静等死的一幕，手上不觉用力，扯断了一根头发，吃痛地“嘶”了一声。

我得永远记住这种刺骨之痛，永远。

“你这是那次受伤留下的后遗症，总是疑神疑鬼的。放心，有我在，只要我们努力收集好感度，我们会变得越来越强的！”

白榆垂眸，“但愿如此吧。”

守阳宗议事厅

寒声立在阶下，看向掌门凌华子：“师父，如今魔门日渐壮大，我们是否应该召集仙门各派，一起商议除魔对策？”

凌华子星眉微皱，起身从座位上走下来，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以为这件事是除一两个魔就能解决的吗？”

江寒声被问住。

凌华子看过来，冲他一笑，“根本的问题在于清气日渐稀薄，浊气日渐增多。万物凡有灵根，便能引气入体，清浊二气皆能化为力量，方才有了如今的仙魔两门。你纵使斩杀再多魔修，不能增加天地之间的清气，于仙门修士又有何益呢？”

“那依师父所言，我们便只能缚手就擒，什么也不做吗？”江寒声有些负气道。

凌华子见他这样，难得开起了玩笑，“你从小便沉稳，难得看你这般情绪外露啊。”

“师父，我在跟您说正事！”江寒声被气到，不满他玩笑的态度。

“好好好，说正事。”凌华子感慨，“你虽然天赋绝佳，但毕竟年纪尚轻，阅历不够，不懂人心啊。”

“师父何意？”

凌华子一叹：“仙门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体，实际上各有依仗。我守阳宗以剑入道，流丹阁专修丹道，千机门以器为体，还有万相宗，清虚门，红鸾宫，彼翠山庄……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利益，内部藩篱重重，结盟之事，难呐。”

“可是……”江寒声急得不行，奈何嘴拙，不知如何反驳。

“我知道你的担忧。”凌华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也凝重了很多，“说起来，世界二气分清浊，并非一成不变的。人心向善者众，乾坤便清明，向恶者众，乾坤便秽浊，修真界真要走长远，关键还在修心二字。”

江寒声：“……”

他师父总是将这些玄学挂在嘴边，一点也不像一个剑修。

凌华子被他无语的样子逗笑，“放心，为师自有安排。”

“那您的安排是？”江寒声冷着一张脸问。

凌华子摸了摸胡须，神秘一笑。

江寒声从议事厅出来，脑海里回想着跟师父最后的对话——

“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听说，您又打了霜霜，是为什么？”

凌华子脸色一变，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这孩子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