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转正
借采购伤药和杨老爹细细攀谈。杨老爹见了韩长青眉开眼笑,不住夸次山伶俐,小山孝顺,连带来的两条狗都比别家的叫的好听。韩长青心说刘次山的马屁功夫确实不错,因问道:“杨老,您可还招学徒吗?”
杨老爹说:“孩子们都还小,且等等看吧。”
长青笑道:“次山虽不错,但年龄上和桂娘恐怕不大合适。”
杨老爹眉毛一挑:“怎么不合适?不都说‘女大三,抱金砖’么?”
韩长青无语,又闲谈几句奔药房去了。刘柳早把韩长青当成救命恩人,见了他也一喜,叫道:“韩大哥,您怎么有空来了?”长青一笑,把方子递过去。就见刘柳搬个大梯子上蹿下跳的拣药,又踩了脚凳,站到比她矮不了多少的柜台后,拿小戥子称药、打包,手上十分利索。
韩长青因问她近来可好,刘柳这厮向来不见外,张嘴就开始倒苦水:“韩大哥,你看我这俩大黑眼圈子,累啊。您人脉广,能不能给杨老爹抓俩好用的小工来?包吃又包住,而且有医保哦!“
韩长青奇道:“何为‘医保’?”
刘柳说:“就是离大夫近便,把脉不要钱,吃药少花钱哦!”
韩长青心说哪有人成天惦记着在看病吃药上占便宜的?转念又想,此时安排自己的人进来,岂不顺理成章?因此倒应了下来,很快挑了两个十四五的男孩送来给杨老爹,只说是慈幼局出来的,无家可归,不拘几个工钱,能跟着杨老爹学些本事糊口就好。杨老爹自是欣喜,看着刘柳拿足了大师兄的范儿,每日把两个男孩支使的脚不沾地。
转眼年节将至,桂姐儿早早开始给小山和次山缝制新衣新鞋,刘柳每日带着李勇或王海——就是韩长青送来的两个廉价劳动力——上街扫荡年货。杨老爹也忙里偷闲,常教小山读些诗书。
大年三十清早,杨老爹带着小山写对联、贴对联,李勇和王海洒扫完毕,又来帮桂娘和刘柳炸果子,一家人忙碌又热闹。除夕之夜,家家户户灯火长明。团圆佳节,偏偏最能触动离情。杨老爹自给亡妻上过香后,就有些闷闷不乐,李勇王海讷讷不语,小山也不似往日活泼。
杨柳插科打诨,见杨老爹略略开怀,就拿了小酒壶来找桂姐儿。回到里屋,桂姐儿正盯着一双小袜子出神。刘柳逗她:“干啥呢?想春晚了?本宫给你说段儿相声儿?”
桂姐儿勉强一笑,叹道:“我有个五岁的女儿。”
刘柳和桂姐儿平时很少说到家人,此刻桂姐儿自揭疮疤,刘柳知她必是心情糟糕。因劝她到:“穿越是个玄学,兴许哪天你睡醒了,一下子又回去了,女儿正揪着你头发催你做饭呢。“
桂姐儿问她:“你想家吗?”
刘柳神色一黯,也不瞒她,说:“想啊。你爹地你妈咪我父皇我母上肯定在家哭呢。”
桂姐儿一愣,突然抓住刘柳,急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刘柳一懵,说:“昂?我说想啊。”
桂姐儿急道:“后面的!你爹地你妈咪你父皇你母上!”
刘柳更懵:“对啊…咋的了?”
桂姐儿问:“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的吗?”又摇头自问自答:“你不记得。我记得。我记得那天我不想活了,要跳桥,有个人死拉着我不放,反反复复劝我渣男不值得,念经一样爹地妈咪父皇母上叨叨个没完,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刘柳一阵头晕,几个画面模模糊糊闪过脑海,歇了片刻问:“你当时是不是穿了个白裙子?”
桂姐儿眼泪刷地下来了,搂住刘柳泣不成声:“是,是白裙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你。”
刘柳也哭了,想到父母,愈加心酸。刘柳自问,自己真的能够不迁怒桂娘一丝一毫吗?来到这里,等于告别安逸生活,几乎与父母亲朋永诀…不,这不是桂娘的错,哪怕重来一次,自己也不能见死不救。如果不是桂娘和杨老爹收留自己,只怕此时自己正沿街乞食。桂娘于自己,早已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刘柳稍加平复,道:“说什么连累不连累。都说了还会回去的么。就当来旅游了。还省了机票钱了呢。”又伸手一下下抚着桂姐儿后背,劝到:“别哭了,大过年的掉眼泪不吉利。”
桂姐儿略缓些,仍是捶胸顿足,十分自责。刘柳说:“萱萱啊,你现在是我老板的女儿兼准未婚妻,咱俩这关系,说谁欠谁啥的就肤浅了。再说了,冥冥之中咱俩被选来穿越,肯定背负了重要使命啊。咱俩得努力啊,励精图治,科技兴国,近代史多憋屈啊。咱俩可都看了剧本了,得告诉这帮古代人,千万不能落后,落后就要挨打啊。”
桂姐儿受不了她胡扯,抽抽噎噎到:“要不你先定个小目标。先当上省长,再当上皇帝,再抓条会说话的小金鱼儿也就差不多了。”
刘柳见她好了,又问:“都说为母则强,你都有孩子了,怎么还想不开呢?”
桂姐儿捂住脸,道:“渣男太渣。抑郁症太难治。来到这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