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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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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卫中郎将顾守淳,兼长秋监侍,妥还与朝,不得延误。谕令宣示,令知朕意。”

几行做作的字眼念完,阿姀俯下身叩首,举手过头顶,顾守淳将敕令放在了她手中。

好重,她忽而觉得。

这份沉重,不仅在于顾守淳刻意的手重,更在于未来回到都城,阿姀所要做的事。

她心中如明镜一样,行差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了。

即便门下拟诏辞藻得体,她便不知沈琢心中所恼吗?

“殿下。”顾守淳出声提醒,“当及早启程才是。”

阿姀点点头,“劳烦将军稍候,我这铺子尚有些琐事处理。”

说罢,示意顾守淳揭开镣铐,回到柜台前,提起了笔。

水长东中有一个算一个,都围了过来。

还没想到写些什么,阿姀环视一周,轻笑了一声,“都什么表情,我会吃人不成?”

自然是不会的。

“铺子里的事,一直以来都井井有条的,我想也不必多说什么的。这是我同大家的心血,不能因我便白费了,大家一如既往便是。”阿姀简单道,“至于平州分铺的事,先前与花草掌柜已商议妥当,周嫂子知道该怎么做。”

几个人围作一团,仍是不言不语。

“好了,又不是生离死别,以后总有机会再见的。”她微微笑着,尽管心有不舍,却似乎卸下了什么,轻松了些,“劳烦你们帮我递封信给召侯,相见是等不到了。”

话尾的一丝落寞,有些刺痛了分离在即的几人,周嫂子的眼都红了起来。

笔抬了又放,差点墨汁便跌在了霜花纸上。

上个月收到衡沚来信时,还见他特地夹了两朵边塞寒梅在纸上,阿姀心想礼尚往来,便也买了这昂贵的霜花纸。

可这第一封用霜花纸写就的信,也将成最后一封了。缘分朝深夕浅,也如霜花,今时有,明日无。

阿姀忽而想起,某个清晨衡沚身着甲胄,安静地给他那宝贝玉兰树裹棉布的场景。

那时她靠在窗前,也安静地看他,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清晨。

又想起,去道观问名时,王敬元曾为这树算了一算。

可是如何开花茂盛,也是新岁之景,也瞧不见了。

愿它茂盛,愿他茂盛。

喉间忽有酸涩,等到眼眶忽而热起来,惹得她深深吸了几口气,来保持平静。

阿姀才意识到,当初自己无论是去蜀中,或是想着借故回到都城,这些当时坦荡潇洒的念头,是错得多么离谱。

年幼时,怀乘白爱考究她作文章,阿姀于此一科从来头疼,每每提笔就愁,一两个时辰都写不出一个字来。

少时不知愁滋味,如今也不见得知晓,只是人多了些情,难免强说愁。

一笔一划落下去,以“万望千岁”四字收了尾,这一年偷来的宁静也算回忆已了。

金吾卫紧紧环绕之下,阿姀登上了那辆收束自由的马车。

窗外的景色一如往常,长街仍是熙来攘往,对面的大娘还在捞着热腾腾的面,隔壁的冯大哥刚酿好了新的酒。

若一切顺利,能得到心中的答案,没死在宫中的话,那也不过是像个物件一般随意和亲罢了。在路上若能再逃出来,也就还有机会再见他一次。

只是见见,阿姀放下车帘,点到为止。

天色阴沉,许是在折柳相送吧。

雁去无声,簌簌大雪落了又落。

新雪叠旧冰,楼关一连旬日无晴。

兵马粮草有限,游北大军不得不再次思考攻城的打算。

西门处果然不出衡沚所料,有了些人浑水摸鱼进城去,在他的授意下,刻意提拔起来的那两个陪戎校尉恰好经管此处,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人放了进去。

而后跟踪下来,探子直冲粮仓而去,不是偷粮草,便是打算一把火烧掉。

好在自恪州营悄悄入城,便分散了粮草,为掩人耳目派了人在从前的粮草库重兵把守,上钩的人却来得这么快。

人一抓到,不管是什么打算,前头打得热火朝天的游北军都生了退意。加之战前被衡沚一箭射死了先锋将,更是兵败如山颓,速速退回了营帐。

在安静得不同寻常的几日里,衡沚心中总是隐隐不安。

商讨军务时,甚至走神越发频繁。

直到他收到了阿姀的信。

以为是续命的良药,却成了心上的尖刀。

惯来沉稳的行军总督,那日如何握紧拳,敲碎了营帐中纤薄的案几,军中仍是历历在目。

当夜衡沚策马,死活不顾地返回恪州,翻墙进了自家主院,那寝间黑暗一片,再也没有了一个从容坐在灯下写字的阿姀。

年轻的召侯背对着月光站着,银辉倾洒,像是甲胄后的披风。

而他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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