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货
很难想象来自诃伊特口中的「好点子」能是什么东西……但凡认识她超过三分钟,都很难不产生一些不太妙的预感!
听到她话的几人,别说菲谢尔与阿贝多,就是心思单纯的雷泽,都凭着野兽般的直觉升起了警惕。
在几人的感官中,这漫长的道路,一下子就变得更为漫长了起来……
阿贝多本来还想试探几句,帮助他自己分析秘境中「艾达」的情况。
但听到诃伊特的话后,少年只是沉默了不到一秒,就当机立断开口:“——艾达小姐,我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到达目的地?”
那一瞬间,他忍不住地又一次想到了妹妹可莉——没办法,这一不注意就会在哪里爆炸的既视感实在太强了……
在一旁,听到他突然发问的艾达,似乎有些惊讶,又有些莫名的恍惚。
但就像「故事」中一样,当有人问出这个问题,就代表转场的开始。
“……快到了。”她顺从着莫名的感觉,停下脚步,手指向前方:“就在那里。”
接下来是同样的场景。
他们踏过森林与草地的分界,看见巨大的骨、月色的花与藤。
——于是请求,对峙,坦诚,只是在危机感的督促下快进不少。
直到这时,诃伊特的「好点子」依旧没有出现。
然而,就在几人逐渐放松下来,觉得她大概是为了有趣随便说说(毕竟这家伙确实干的出来)的时候。
诃伊特笑嘻嘻地接过骨哨——
然后吐出几个发音。
直面过那副场景的皇女第一个反应过来,大惊失色:“等等,汝之意志……”
她没能说完。
起风了。
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它们是如此愤怒、如此疯狂,像是旋转的、数不清的、无数的利刃。
藤蔓被卷入,成为碎屑,顷刻间消失无踪——它们微小到肉眼都无法看清。
故意或是巧合,飓风无比贴近众人,却只触碰到「艾达」的皮肤,带出一缕缕雾气——但包括「艾达」自己,没有人有关注这件事的闲心。
不需要呼唤——或者说,从来都存在于此,无形的声音降临,通过藤蔓,断断续续地传达:「你…为……」
被大小正好的、平静无波的风眼围在中间;唯一动也不动、却完好无损的白发少女,视线从手中的「骨」上移开。
她没有回答,只是眨眨眼,笑起来。
那笑容中依旧毫无阴霾。
“哎呀,失误失误——”
飓风向中心收缩。
“——诃伊特!!”菲谢尔惊叫。
后辈所谓的「好点子」总不能是给自己一个痛快吧!……应该不会吧!
然后,在几人的视线中央,风聚在下方,令召唤者腾空而起。
利刃一视同仁,划破少女的皮肉,带出大片大片的鲜红。而被血液染遍,被风刃贯穿全身的少女,感到了……无比的「有趣」。
“来啦?”她轻快回应。
热水与开水——疼痛中和了「无聊」,令她越发轻松。
对诃伊特来说,这一神奇举动……其实还挺有益于她身心健康的。
——除了很容易让她的欠债雪上加霜,以及不是很利于观看者的身心健康之外,可以说是毫无缺点!
少女低下头,向下望去。风将她移动到了巨大断骨的正上方。
她开口,似是自言自语,声音里听不出一点的颤抖、疼痛、忍耐,只有带上了狂气的「有趣」。
“毁掉「奇遇之骨」——之前我就想这么做,原来是因为这样吗?”
「——!!」
她的话语被即刻理解。刹那间,原本虚扶的藤蔓飞快生长,无数道藤条交错,形成屏障,将断骨护在中心。
诃伊特看着,表情依旧漫不经心。
过去的我真是厉害呀。唯一希望通向的结局,与随口说出的目的——所有的伏笔和答案,早在一切开始之前,原来就已经给出了吗?
阿贝多见势不妙:“……诃伊特小姐,我们正处于「奇遇之骨」内部的异空间。如果在这里将它毁掉,我们会陷入夹隙中的空间风暴。”
一旁,从突发事件开始就没怎么跟上状况,但能够听懂阿贝多说的话,皇女和狼少年也试图阻拦。
但这回的飓风看着不大,速度和强度却高得不可思议。还没靠近,元素力就直接卷入,实体则被绞得粉碎。
至于言语说服……想让诃伊特这家伙主动放弃?这世界上有没有人能够做到都不一定!
白发少女抬起手。
「我们…依附……骨!」终于忍不住现身的、无形态的声音里,那股异样的平静被击溃了,「你…艾达前辈会……!」
“…格雷森?”「艾达」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