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菁
桌台,小二被惊醒,立马站起来,半睁着眼睛,打着哈欠说:“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陈松桢狐疑道:“现在还能打尖?”
小二笑嘻嘻地说:“只要客官的盘缠足够,想什么时候打尖都可以。”
楚清秋微微歪着头看着他:“你饿了?”
陈松桢摇摇头:“那倒不是,只是好奇罢了。”
“我们住店,”楚清秋将手伸向陈松桢,“他付钱。”
小二:“好嘞,两位是住一间吗?”
两个人异口同声道:“两间!”
小二扁着嘴:“两位客官,赶不巧了,现在小店只剩一间房了,要不两位将就一下?”
最后两个人还是妥协了,但又在睡觉的地方犯难了。
房间只有一张床,虽然可以睡两个人,但是男女授受不亲。
楚清秋无比坚定地说:“我睡在地上,你睡床上。”
陈松桢看着房间极其简陋,摇摇头:“不,你睡床上,我睡地上。”
楚清秋轻轻摆手:“陈公子身份高贵,怎么能睡地上!”
陈松桢缓缓道:“我如今只是天元宗的弟子,与你并无二致。”
梦貘不耐烦地飞出小笼子,站在窗口说:“你们再不睡,天就要亮了!”
楚清秋和陈松桢相互对视,沉默了。
梦貘出去寻梦了。
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投射到房间,楚清秋侧身躺在床上,盯着睡在地上陈松桢的睡颜。看累了,她就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等到楚清秋睡得不省人事,陈松桢起身,将置于床头有安神效果的檀香灭了。
一道黑影从窗口跳进来,单膝跪地,小声说:“已经按照殿下的要求安顿好一切。”
陈松桢站在月光下,淡淡道:“最近宫里情况怎么样?”
林樾:“近日太子之争越来越紧张,陛下有意将你召回宫中,但是萱皇后说你还在静心调理身体,等过段时间再接你回宫。”
自从六年前陈松桢被留在天元宗,他已经很久没有回皇宫。太子之争,他不想,也不念。他只想找到陷害父亲的幕后凶手,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
那日萱王妃从天山宗回到皇宫后,她就没有在上过天元山。在那之前,皇宫接二连三的出现皇子被害的事件,其中受伤最严重的是五皇子,差点丢掉性命。当时毒害五皇子的证据都指向萧皇后,陛下一气之下将萧皇后打入冷宫,然后将萱王妃封为萱皇后,为陛下新添了一个皇子——十二皇子。
如今萱皇后肯定不想他回到皇宫和十二皇子争夺太子之位,所以对陛下撒谎。
陈松桢缓缓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喏。”林樾原路离开房间。
第二日,楚清秋醒来的时候,陈松桢就躺在她身边,她揉了一下自己的双眼,看看枕边人,看看地上,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整齐。
楚清秋立即下床拿剑和剑鞘抵在陈松桢的脖子上,眼神中充满了杀意:“你为什么在我床上?”
陈松桢直起身体,慢悠悠地整理他敞开到到腰上的领口,微微敛住笑:“楚姑娘半夜爬起床,拉着我,要我上床睡,我怕你的叫声吓到店小二,所以依了你。”
“依了我?”楚清秋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会说这样的话,而且昨夜很异常。平时她的睡眠很浅,几乎只要周围一有动静,她就会立刻醒来。昨晚她竟然睡死了,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她无法判断眼前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正好梦貘从外面飞回来,她拉着梦貘的手问:“面团,昨天晚上他是怎么上的床?”
“我不知道啊!昨晚我一直在外面,没有回来过,”梦貘的手臂在盥洗的水中划过,“不过有一件很紧急的事情要处理。”
“什么事?”楚清秋放下剑,低头看水中浮现的场景。
四个男子在一起吃饭,其中一个右眼戴着眼罩的男子说:“明日在这家客栈对面的树林里继续寻找,我有预感就在这附近。”
另外一个男子问:“是老鬼要的大妖吗?”
眼罩男饮下一碗酒:“极有可能。”
又有一个男子说:“太好了,要是找到了,那就不枉费我们这几个月的长途跋涉。”
随着这个男子的话说完,水中的场景如烟消散。
楚清秋彻底愣住了,她认识那个眼罩男,是鬼岛的鬼迹,行踪不定,是老鬼身边的一条跑腿狗。
如果这个梦是真的,老鬼找老妖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