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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粗糙的指感让胡筠眨了眨眼，十只丧尸倒地，尸身完好，看起来死亡多时。

胡筠不理解。

想让丧尸失去行动能力，彻底死亡，她知道的只有尸首分离一种，但这又是什么情况？超乎常理的状况今天她遇见了不止一次。

谭应摸出烟，熟练点燃，有气无力道：“小姑娘，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谭应，负责接应周围十公里的幸存者到避难处。”

眼前的男人一身军绿色劲装，外套不规整敞着，黑色短发过眼，凌乱散着，不知有多久没修剪，黑色眼袋格外突出，胡子拉碴，两指掐着烟，声音有气无力，显得丧而颓废。

“差点忘了，”说着，谭应厚唇叼住烟，指尖挤出一滴暗红色血液，强塞进胡筠嘴中，“这样就没问题了。”

胡筠被强迫咽下血液，心中骇然。

她其实不怎么相信这人，但他的动作快到她无法闪避。

胡筠打着干呕，干涩咸腥的诡异口感却挥之不去。

空气中一股难闻的腐臭混杂着腥味飘来，不知何时，楼层安静了下来。

四零三门外横七竖八的尸体脓液流了一地，柳絮絮出现在两人身后，空洞的琥珀眸泛起奇异色彩。

她一身衣物不可避免沾染上各色液体。指尖以乳白色为主。

胡筠看清柳絮絮的模样，呕地更厉害了。

末世近五个月，她们被堵楼内，能找的物资都找了，食物消耗殆尽，她也吐不出什么。

柳絮絮看着谭应，这人在她的感知中，淡红中带赤，闻起来像是一个小辣椒，差了点味道，却勾起了她的食欲。

她感受到了饥饿。

“这位……”

柳絮絮舔了舔唇，打断谭应道：“我跟你一起。”

事实上，周围百米都无法摆脱柳絮絮的感应，这四名格格不入的入侵者都是同种味道。

跟着行走的辣椒＝辣椒基地。

想到滚烫炽烈的辣味，柳絮絮口涎不自觉分泌。她摸了摸肚子，似是有饥饿的绞痛。

谭应眯起了眼，话在他嘴边转了转，微笑道：“欢迎之至。”

他在柳絮絮身上嗅到了酷似零号的味道。

又一只天然的，自然进化而来的，更完美的作品。

有意思。

谭应稍稍有了正形，眼底警惕，嘴角微笑。

……

谭应带上胡筠和柳絮絮，没等其余三人和幸存者们，开着面包车就回了基地。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谭应信奉的宗旨。

越接近，胡筠越心慌，如同坐在钉板上，坐立难安。

无他，太诡异了。

一台破烂的面包车在末世横冲直撞，畅通无阻，这正常吗？

谭应给她的感觉比柳絮絮更差，她不自主看向柳絮絮这个同行者，试图获取微薄的安全感。

却见她凑头凑脑，目视前方，浅眸湛湛，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

仔细观察，她似乎在无意识接近谭应轻嗅，琥珀色瞳孔内意味难明，凹陷的面颊甚至有了几分血色。

胡筠打了个冷颤，再次调试了下位置。

倏地，胡筠不知想起什么，不着痕迹地用余光瞥向柳絮絮，又小心挪回。靠车门的右手悄悄狠拧大腿。

不是人。

胡筠看见了外露的尖牙，和嘴角欲掉不掉的口涎。

柳絮絮冰冷的体温，病态白的肤色，肌肤滑腻如冷玉的手感，无一不指向了这点。

车外景色是熟悉的市区，看方向是准备驶向城北区。

不，是熟悉的地方也不行！她决不能跟着去那什么劳子基地！但她现在该怎么做？没任何能力的她，又能怎么做？

柳絮絮和胡筠焦灼难安的心情截然不同。

随着距离的临近，她闻到了一股非常下饭的味道。

霸烈劲道，舌尖仿佛品尝了咸辣鲜香，完全激发了她的味蕾。一丝热意自心底攀爬，留给柳絮絮更多的却是身躯的寒意。

闻着这味儿，她能吃下一整头牛！

【咕噜咕噜——】

柳絮絮撇了眼谭应，吸溜了下口水，双手抱腹，收起尖牙，一双琥珀瞳颜色渐深，饥饿感越发明显。

谭应懒散的身形打直，身体紧绷到了极致，一路少有的专注。

好在随着基地临近，那股被凶猛野兽盯住的感觉随之削弱。

三十分钟后，面包车驶进了一家医院。

胡筠一眼就认出了是春市著名的精神病院。

夜晚，只有一道红幅挂于高楼，明黄灯管的春市精神卫生中心几字格外抢眼。

世纪花园停电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里倒没看出缺电的模样。

谭应走的最不起眼的西门入口。

门卫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