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沈清舒第二天醒来，才知李瑞昨夜早就走了，就在她睡后不久。

只留了几个侍卫。

“殿下说让我等听凭姑娘吩咐。”

沈清舒站在庭院中，雨后的空气清新而湿润，地面上留着水洼，映出湛蓝干净的天空。

“他……是不是有事要做？”

侍卫对视一眼，犹豫道：“……殿下吩咐，如姑娘问起必要实话实说，昨夜，大皇子发动兵变逼宫，殿下听闻后就立即回宫护驾了。”

沈清舒：？！

“怎么回事？”

“具体原因属下等也不清楚，只知道大皇子之前因为不满殿下只是被禁足，曾多次向陛下进言废储，陛下却迟迟没有下文。”

沈清舒捂脸：这算什么事？她虽然对朝中的事了解的不是很深，但也知道这样直言不讳说要废储必然会引来忌惮，说不定李瑞这家伙早就知道了大皇子的谋算，将计就计了。

果不其然，等过了几天，路上没了淤泥，她和母亲回府之后才知道，大皇子叛乱，不仅想趁机逼皇帝退位，还希望借此机会直接把几个兄弟一起杀掉。

二皇子府上只有府兵，只抵挡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攻入了府中。过程中二皇子长子的乳母与二皇子夫妇走散，抱着孩子一块死在了叛军刀下。

四皇子见势不对，早在叛军围府的时候就已经带人突围了出去。

而太子殿下则根本不在东宫。

反而是宫中的八皇子等几个年幼的皇子俱都殒命了。

之后，因为顾氏率大军造反一事焦头烂额、伤寒未愈的皇上终于反应了过来，着人拿虎符调动京畿大营的人马，反过来围剿了大皇子的人。太子殿下也在此时恰巧遇到了前去平叛的军队，一同回了宫。

此事之后，皇帝吐血，陷入了昏迷，而太子和二皇子、四皇子都在陛下寝宫前侍奉。

朝中的气氛一时颇有些沉凝。

李瑞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没法出宫，所以找人给沈清舒送了信。

沈清舒只是微微有些担心，毕竟这形势实在有些剑拔弩张的滋味，池子里的水彻底混了起来，她已经有些看不透了。

不过她向来不担心李瑞的心计城府，何况这次叛乱他又没有参与。

却没想到，就在她收到信后不到三日，沈父下朝后就把她喊去了书房。

沈父面色有些凝重，问沈清舒：“舒儿，你是不是非要嫁太子不可？”

沈清舒原本笑盈盈的脸色没了笑意：“父亲，发生什么了？”

沈父：“今日为父听朝上风向，似乎不太对劲：陛下似乎有意对太子殿下发难。”

他在朝堂浸淫多年，对人对事自有一套辨认判断的法子。今日本来是在议论对大皇子的处置方法，却不知怎么拐到了太子在大皇子谋逆案中功过的议论。

开这个头的看似是四皇子的人，实则是陛下的人。

雄狮日暮，便开始忌惮儿子了。

要他说，太子在这件事中的处理可谓漂亮。

他第一时间不在宫中，所以不会有监管不力的疏忽之责；之后又遇到了前来平叛的援军，在平叛一事中也出了不少力，既未曾参与，又平叛有功，给足了嘉奖的理由。

虽然禁足之时不在宫中算是一个破绽，之后遇到援军又显得有些巧合，但这都不是大问题，关键在于陛下的态度。

大皇子逼宫不成，算是已经废了；二皇子向来有个仁义宽和的样子，这次又经历了丧子之痛，虽然可能会得陛下怜惜，但是在朝臣看来，被大皇子的一点兵力就逼得到处逃命，总觉得缺少些胆识和谋算；四皇子比起来就好很多，但与太子相比，稍显平庸。

剩下的成年皇子又都死得差不多了。

真要选，恐怕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太子，既是储君，名正言顺，自身又极为出众，他尚未继位之前，这是最后一次卖好的机会。

虽然看上去臣子的功劳小些，但选二皇子和四皇子都会有极大的失败风险。

难道，这边是陛下要打压太子的原因？

君主便是君主，他这一抬手，恐怕整个朝堂形势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毕竟有陛下压着，一道圣旨便足以让太子出局，届时他们扶持新君，家族荣耀必然是少不了的。

不过，君臣博弈，也不是一道圣旨的事。

太子也不是没有机会。

要怎么选，便是一道难题了。

若说现在就抛开太子……他也有些拿不准主意。

沈清舒：“但这次大皇子造反，太子不是没有过错吗？”

话一说完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没有罪名，也能罗织出来罪名。

关键不在于到底有没有，而在于皇上想不想太子有。

沈清舒并不想家人掺和进风波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