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变
“谦虚了。”鹿绫笑笑,“你很懂,这样的桥梁结构若不是看过宁熠的《金桥注》是摸不了这么清楚的。”
“家里是有不少书,是以前祖父留下的,我不识字,都是让儿子读给我听,后来自己学了几个字,也能勉强看一看。”
“你很有天赋。”鹿绫道,她随手拿起纸笔,写了一封信装好递给他,“若以后想学,拿着它去京都找一个叫鹿奇志的人,他会帮你引荐。”
范二牛双手接过信封,“多谢大人!”
鹿绫指着图上的桥,“你过来,我与你细细说说。”
“是……”
盛桉在门外候了一个半时辰,范二牛终于出来了,猛地看去,他的眼睛红肿着,像是被人揍过。
“盛大人,草民告辞。”
“去吧。”
范二牛走后,鹿绫从屋里出来,拉了盛桉的手准备回卧房歇息。
“他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像话吗?”盛桉道。
鹿绫闷头往屋里去,“会哭是好事,只希望我交代的事他都能做到。”
盛桉眉头深锁,一夜闷闷不乐。
京中再无消息传来,鹿绫的担忧到最盛时反而迅速降下去了,既然躲不了,那就只有面对。
桥梁竣工当日,鹿绫和段敏学等人都在,盛桉也来了,他与鹿绫并肩而立,一起望着河面。
工人们欢欣雀跃,庆祝桥梁竣工。
车光济并没有觉得松了一口气,反而随着桥梁竣工的日子越近他就越焦虑。
史元龙今日也来凑热闹,忽地问车光济,“听说你夫人孩子去了容和,快到了吧?”
“是,二祖父七十大寿,我有好几年没去了,这次索性打发夫人孩子一起去,也算尽个孝心。”车光济道。
史元龙笑道:“可惜你去不了咯。”
“无妨,我自是要留下来帮鹿大人建设思淼县的,我是土生土长的思淼县人,守护这片土地也是我的职责。”
说到这里,鹿绫沉沉地朝他看来,车光济接触到鹿绫的目光,淡然的笑了笑。
盛桉望着河面,淡淡道:“阿绫,涨水了。”
她道:“涨水好,这才叫护城河呢。”
“是啊,护城就是护百姓。”
史元龙听着两人的对话觉得莫名其妙,索性道:“大人,我去西南城楼了,那边也得抓紧时间。”
“慢着,把这些工人带过去,接着修城。”
“是。”
工人们刚结束桥梁的建设就跟着去修城墙,虽然不懂为何安排得这样急促,但只要有工钱拿,也就没觉得辛苦。
种地是挣钱,修城也是挣钱,并无多大的差别。况且天不好,收成差,说不定种地还不如修城呢。
思淼县的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直到十日后的一天傍晚,一名巡逻的衙役打破了平静,衙役巡逻时从永贞河拖回来一具尸体。
县衙里停着一具被水泡肿了的尸体,所有人都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鹿绫赶到的时候,仵作已经验过了。
“鹿大人,此人不是被淹死的,他腰腹上有一处致命刀伤,弯刀所致。”
段敏学迫不及待地上去看,刚瞄了一眼就跑到一旁哇哇吐起来。
鹿绫上前,看见了那处被泡过的刀口,心中顿时像被重锤击了一下,“爪刀。”
仵作道:“是,刀口像个爪子,不过咱们的衙役没有配这种刀的。”
鹿绫当然知道,因为这是大幽人才用的刀。是一种随身刀具,便于携带,使起来灵活,刀口像动物爪子,致命率极高。
史元龙作为舞刀弄剑之人,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大声吼道:“这不是大幽那边的刀吗,怎么捅在咱们老百姓身上了!”
“鹿大人,段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只会大吼大叫的史元龙一时间也震惊起来。
段敏学从不适中回过头来,喃喃道:“大幽的刀?”他想起车光济那晚和他说过的话,不免瞪大眼睛朝车光济看去,只见他此刻正一脸凝重,神色和鹿绫一样。
鹿绫吩咐:“查一查他是哪里的人,将死者送回家去好好安葬。”
属下立马去做了。
刚修起来的三处城楼上燃起了烽火,城墙还未完全竣工,东边还有空缺,工人们还在加紧修建。
烽火越燃越大,赶到城楼下的史元龙脸色徒然一变,有衙役跌跌撞撞朝他奔来。
“大人,大人!有敌军,敌军!”
史元龙闷了片刻,突然大喝一声,“抄家伙!”
凡是在附近的衙役瞬间被他集合在了一处,凡是能拿到武器的都配了武器,每个衙役脸上的肉都在哆嗦,没有人见过这种阵仗。
“大人……他们来了!”
从城楼上望去,远处黑黝黝一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