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play
我自认为我已经是一个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的人。
但我必须承认,在看到卡勒布穿着酒保的工作服站在吧台后,而我的老板坐在他对面的时候,我还是愣住了。
大哥,你之前一直没动作,该不会是在——
等衣服做好吧?
开个小玩笑,看来他是完全调理好,准备下手了。
他恢复了自己原本的发色,金色的头发在昏黄的光中泛着光泽,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颤动着。
看着我惊讶的表情,他显然有一种恶作剧得逞的满意感,嘴角也翘了起来。
看见我来,老板露出了热情的笑容:“来了,姜殷。”
我笑着回她:“嗨,老板。”
然后我装作不懂,指着卡勒布问老板:“为什么他也在这里?不是庆祝我离职吗?”
老板露出促狭的笑容,她清了清嗓子,对我说:“姜殷啊,跟你介绍一下,这未是这家酒吧的新老板,卡勒布先生,今天新店开张,所有的酒液通通免费……”
说到最后,她冲我眨眨眼:“所以,尽情享受今晚吧。”
然后她就跟一个走完剧情的npc一样离开了。
我转头,怀疑地问卡勒布:“真的假的?你买下这个酒吧了。”
我神色复杂地看着卡勒布。
我知道,今晚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
我的老板和卡勒布也早有勾结。
可是为什么他爹的要为了一个play就买下一个酒吧啊大哥,你真的钱多到没处花了吗?
卡勒布摊手说:“要我给你看转让合同吗,大律师?”
好吧,看来确实是多到没处花了。
“看到熟悉的地方,有没有觉得很怀念,很感慨?”
怀念,感慨,听到这两个词我有些想笑。
很抱歉,我想到的是我曾经那位家教的学生跟个疯狗一样在我面前打碎数十瓶贵到撒一点都觉得自己会被制裁的名贵酒品。
那一刻我认识到我比发疯是永远比不过他的,既然我这个老师教不好你,那就让你妈好好管管你吧。
唯一庆幸的是老板善良没有把债算到我头上。
当然,她事后很开心的跟我说,幸好他打碎的只是酒,我们这算赚了数十瓶酒的钱,还把这些酒的业绩算到了我的头上。
我知道她的潜台词是如果下一次他砸掉的是其他的东西那我可能就要卷铺盖走人的意思,这酒吧里没有一个是我能赔的起的玩意。
我的老板是一个好人,但好人没道理要为我的破事承担损失和风险。
那个时候我还算有良心,于是我十分识趣的辞职了。
他爹的,光是想想就晦气。
除此以外,还有债主姐姐轻声说的“让我抄抄你就当还债了”,天知道当时我请她来这里喝只是为了老板能给我这个老员工一点小优惠,不是来这里增加阴影的。
她轻声说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由内而外地展开了。
虽然姐姐很美,很漂亮,但是我恐A。
这些都是我恐A患者最不愿意提及的心病。
我虽然是个唯物主义战士,也并不怎么相信某个地方有着特殊引力这种说法,但很遗憾,我关于这间酒吧记忆深刻的画面就是这些不好的事情。
痛,实在是太痛了。
我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想到这些事情,我的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感伤的神情。
我叹息说:“往事如烟,全都过去了。”
卡勒布琥珀色的眼眸深沉地望着我,他说:“其实我还是更喜欢和你再遇的那间酒吧,不过现在那里不太方便,只好在这里见面了。”
“你呢?更喜欢那一间?”
我的脑内闪出了某明星旅行综艺一段著名的对话:你上一季玩的开心还是这一季玩的开心啊?
上一季。
为什么是上一季?
因为上一季的人都正常。
如果我来回答——
我回答不上来。
因为你们都挺疯的。
而且我说你这话也太直白了吧,暧昧不是这么个搞法。
我沉默了,扭头避开他的视线,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我可能会吹口哨假装听不懂。
我还没喝酒呢,这里这么多这么贵的酒,好不容易才能白嫖一回的机会。
我对他说:“卡勒布先生,我要一杯金菲士。”
卡勒布见姜殷不接话,神情黯淡了几分,他知道姜殷是听懂了他话里的极尽暧昧,否则至少问一句为什么,而她现在只是在装傻。
但她这样的反应,其实是在他意料之中的,卡勒布轻笑一声,转身从酒柜里拿酒。
不一会儿,他就调好了一杯金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