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天早上，暗部又一次敲响了五十岚家的门。尽管睦月表示自己可以去慰灵碑，但是暗部并没有放心她自己去，一大早就来接她。

“我叫千手和，是你母亲的旧友。”暗部摘下面具，俏皮地说，“在别人面前摘下面具是违规的，希望小睦月可以不要告发我。”

睦月感激地看着眼前的人道：“多谢您的照顾，请稍等。”她回屋子里拿了一束花，然后整理好衣服就跟着千手和出发了。

雨后的木叶空气中飘荡着植物独有的清香，早归的忍者们从房顶越过，街上卖早点的铺子散发出食物的香味。但是睦月却没有心思去观察这些，她跟着沉默的千手和一路走到慰灵碑。

“这里埋着每一个为木叶牺牲的忍者，是我们的魂之归宿。”站在五十岚彻也和五十岚奈绪的坟墓前面，千手和这样对睦月说。

睦月把手里的花放在墓碑前，有点出神：她并不能完全了解牺牲的意义，这太过于沉重。在她过于短暂的生命中，唯一直面死亡是一只猫。

那只橘猫喜欢在午后卧在屋顶或者走廊上，直到有一天它没再来。睦月在走廊上等了好久，都没有看到它胖嘟嘟的身影。

睦月问妈妈:“妈妈，猫猫没有了？”

奈绪温柔地摸着睦月的头说:“猫猫去了很远的地方。”

睦月懵懵懂懂地问:“那我可以去找猫猫吗？我有点想猫猫了。”

奈绪悲伤地看着这个在忍者中显得过于温柔的女儿，轻声说:“现在不可以哦，但是那个地方每个人都会去，如果爸爸妈妈有一天不见了，就是和猫猫去一个地方了，小睦月不要太悲伤……”

后面的事睦月已经记不清了，而今她站在父母的坟前，却感到比当初更浓烈的悲伤。死亡把他们一家人分开，让年轻的父母尸骨无存，让年幼的孩子失去倚仗，从此她的人生无论坎坷顺遂他们都无法再参与进来，她的喜怒哀乐不再和他们有关。

“叔叔……”睦月想说什么，但是喉咙里仿佛被塞了一团棉花，张开嘴声音就哑了下来。

千手和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仿佛又看到那一对璧人:睦月长的很像奈绪，尤其是那一双褐色的眼睛。银灰色的头发则是遗传自她的父亲五十岚彻也，听说五十岚一族都是这个发色。他们曾是模范夫妇，让同龄人都羡慕的恩爱眷侣，而今却魂归三川，独留小女儿在世间。

而今千手血脉凋零，新一辈目前只有睦月这一根独苗，而五十岚彻也是五十岚家遗孤，他们家族在第一次忍界大战中贡献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全族只有彻也因为年幼活了下来。因此千手和很想把睦月带回千手抚养，尽管她姓五十岚，但她妈妈叫千手奈绪。与此同时千手和又有些犹豫：自己还是单身，而且经常要出任务，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睦月。而且更为可怕的是流言：五十岚的遗产都由睦月继承，千手现在式微，绝对不能背上谋夺其他忍族遗产的黑锅。

于是千手和决定让睦月自己选择，他半蹲在睦月面前看着睦月的眼睛道:“小睦月，你愿意以后和我一起生活吗？”

睦月摇摇头说:“睦月可以自己生活，谢谢叔叔的好意。”

千手和也没勉强，看着睦月认真道:“不管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来找我，如果有人想送你去孤儿院，一定要及时找我，或者去千手族地找水户大人。”

睦月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您。”

千手和揉了揉睦月的头，心里有些许不安：他曾经听某位前辈说起，木叶高层有人在私下做人体实验，而这些实验体包括了村里一些孤儿。睦月有一半的千手血统，如果这些人真的丧心病狂对她出手，自己拼上性命也会保护睦月的安全。

太阳照在墓碑上，清风拂过带着春日的温和，慰灵碑前一大一小静静地站着，融入在清晨的光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