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季瑶走进片场的时候，许泽正和谢启明拍一场父子吵架的戏。

第一天开工，两人就要这么激烈的对抗。虽然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演员了，但还需要磨合。尝试对了几次戏，两人都不是很满意，便先休息一会，在旁边商议更好的处理方式。

虽然许泽在圈内可谓是众星捧月，但也有不少人看不惯他，觉得他目下无尘、清高自傲，都选择来娱乐圈捞钱了还在乎什么脸面，这活动也不去，那综艺也不去，请他比请神还难。人也难以接近，一张冰块脸吓退过不少人。曾与他合作过的一个知名男星就放过话，以后再也不想和许泽合作，也不知道两人是闹了些什么矛盾才会公开闹僵。但许泽也没就此回应，渐渐的也就被归结在许泽的历史黑料中了，事业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进组前，谢启明还被同行好友取笑千万别跟公子哥生气，不然只能气坏自己。但就谢启明和许泽接触的这几次中，倒是没发现什么端倪。这位年轻人进退有度，待戏认真，冷是冷了点，但是专业能力还是过硬的，人也挺谦虚。

季瑶走进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探讨出了方案，正在拍摄。她悄悄的走到导演后面，没有打扰。

镜头下，谢启明饰演的父亲一把将茶杯拍在地上，瓷片裂开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痛斥儿子的不听话。许泽饰演的儿子坐在对面，似乎已经料到父亲会暴跳如雷，身体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那攥紧的拳头和倔强的眼神流露出了他的不满，嘴唇微动似是想反驳些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接下了父亲的责骂。随后起身，去门口拿过扫把，将地上的茶杯碎片仔仔细细的扫拢。父亲看他这幅模样，深深的叹了口气，

“明天跟我去乡下给人看病吧。”父亲说。

儿子停下了扫地的手，脸上闪过一丝纠结，却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只得低低说了声“好”。

“cut!”

张石取下耳机，向监视器对面的人竖了个大拇指。

季瑶是第一次在现场看拍戏，往常都是偶尔在视频网站上刷到一些花絮，只知道拍戏现场人多，但是没想到有那么多，他们或躲在监视器后面，或躲在摄像机的后面。摄影师的镜头都快怼到许泽脸上了，他也没什么反应。

怪不得天生就能吃这碗饭，这样都不会笑场。季瑶心想。

结束后，化妆师过去给许泽补妆。

季瑶这才注意到他的装扮，头发被打理的稀薄，有点秃还有点油，下巴上冒出一些青灰色的胡茬。身上穿的是洗的有些发白的衬衫和深黑色的西裤，两个膝盖已经磨的有些发亮，衣服的面料很差。脸色似乎也被遮盖了，皮肤发黄，看着像营养不良的样子。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啊，在这样刻意的打扮下，他的帅好像都不是很洋气了。季瑶暗自腹诽。

离开了镜头，许泽又恢复了原样。

她还没看够呢，他咋又被冻住了一样。

季瑶撇了撇嘴，就见他们朝着导演这走了过来。她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躲，但还是被他的目光抓住。

季瑶朝他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个自认为还比较可爱的笑容。许泽的目光动了动，嘴角稍稍往上扯了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而后避开了目光去和张石说悄悄话去了。

怎么还是这么冷淡啊。上次见面还笑了一下呢。

唉。男人心，海底针呐。

季瑶觉得刚刚的那个镜头里的儿子比许泽要顺眼多了。

他们看起来很忙的样子，季瑶打算一会和张石打个招呼就回去了。如果下次小语想来，她再跟她来吧。

他们刚说完话，她就见张石扭头看了她一眼。

许泽继续去开工了。张石朝她招了招手，“季瑶，过来。”

片场的人都朝她看去，张石的团队里都是些跟了他好几年的老人，大家都很熟悉。组内演员的工作人员都是圈里人，或多或少都见过。

这个女孩子是从哪来的，导演似乎跟她很熟的样子。

头顶着大家好奇的目光，季瑶向张石走了过去。

“来了这么不跟我说。”张石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示意她坐下。

“看你们都在忙。”季瑶不太好意思。

“没事。今天差不多了，一会就收工了。”张石爽朗的笑了一下，似乎挺满意今天的进度。

“啊？这么快吗？”老是在网上看什么剧组熬大夜，导演一天只睡几个小时的新闻，她以为剧组拍戏就是得拼上老命。

“今天还算比较顺利，就提前收工让大家休息下。有时候赶戏的话就得连轴转了。”张石解释到。

许泽还在那边补拍刚刚那条的近景，镜头里的表情被放大，季瑶看的有些入迷。

“这小子现在好多了，第一次拍戏脸上肉都不带动的。”张石笑着凑过去跟季瑶一起看。

“对啊。他一向都不怎么笑的。”季瑶疑惑，“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来拍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