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追不舍许亦阳
月色朦胧下,家门口总有一盏橘黄色的小灯照亮着,等待易从安的回家。
“老爸,我今天要吃阳春面,加蛋!”
易从安快速换上小兔子拖鞋,走去餐厅的时候,先捋了捋头发,抿着笑,保持乖乖娃的形象。
老易同志提沓着拖鞋过来,熟练得为她煮夜宵,他一边捞起细丝面条,问:“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易从安坐在餐桌前摇晃着腿,一听这话,眼眸里突然变得狡黠起来,等老易将面端到面前,她将左手摆换角度,换一个老易一眼能看到,又似不经意的随意角度。
“又被揍了?”
易从安先喝了口面汤,抬起头,可怜兮兮,“嗯,郑叔罚我了。”
“我觉得愧疚,就在学校多看了会错题才回家。”
老易欲言又止,转过头还是决绝地说:“赶紧吃吧,好好学习才能不挨打。”
“我知道了。”
洗澡的时候易从安才发现,胳膊上有几道划痕,连着膝盖也有,沐浴露用在身上有些刺痛,全是打架的时候被她们抓的。
她得想想招明天怎么和爸妈解释,后来趴在床上,还没开想就睡着了。
高中生的生物钟极为可怕,到点就醒,根本不需要闹钟。
早上给敷药的时候,她又想到了些什么,将已经没那么红肿的手心,自己上手,拍打了两下,疼得她龇牙咧嘴。
身上的伤找个借口就能糊弄,但手心上的伤可得好好利用利用,暂时的疼痛没准能换来未来的自由。
·····
“你手疼,怎么连腿脚也不好了,能掉进小树林?”王苗女士扫了她一眼,显然对她这番说辞持怀疑态度。
这眼神杀伤力比郑无道可狠多了,易从安心一颤,看向老易,“真的,昨晚回家路上光看手心了,你也知道路边那没护栏,一不小心就能掉下小树林,那下面全是小树枝,你看,这给我划拉的。”
“你不会和同学打架了吧?”王苗接着问。
“我没有!我哪敢啊?”易从安就不看王苗,只盯着老易解释。
老易自顾喝着豆浆,并不想参与母女俩的争辩,他参与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家庭地位实在是卑微。
易从安见他装死,用手去拍拍他,抿抿唇角:“爸爸,我手疼,腿也不舒服,一会你能送我上学吗?”
“那行。”老易爽快答应。
上学路上,易从安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抱着老易的后腰,一副无精打采得靠在他后背上,环抱着他的小手还在挠着红肿又发痒的手心。
直到校门口,易从安也没喊疼没抱怨,还扬着发红的手心朝他挥手:“爸爸,再见。”
老易突然心疼得不行。
他可怜的闺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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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安,你身上的伤在家怎么解释的?”下课齐雯雯立马问她。
易从安勾勾唇角,吊胃口得反问:“你呢,你先说。”
齐雯雯捂唇一笑,“当然是掉进小树林了。”
“嘿嘿,我也是。”
两人一顿窃喜,多年的发小连借口都一样,齐雯雯又有些后怕的说:昨晚的你真的太霸气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的,咱们二对五呢!真是又害怕又·····亢奋,咱们太英勇神武了。”
易从安咬着小熊笔头,沉思了一下:“我感觉昨晚我妈附体了,那一份无畏,视一切为宵小刍狗的蔑世占据了我的身心,让我所向披靡。”
“对,特别是你教育她们的时候,像极了你妈。”
易从安回味着昨晚的光辉时刻,“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真是好啊。”
她看着桌面上齐头高的书本,忽然升起一股子无奈忧伤,慢慢趴在那两幢高山屹立般的书堆中间,“我的成绩啊,什么时候能翻身啊?”
明明很努力的在学习,成绩就如死水,不偏不倚,不多不少游离在那个平均分上。
易从安正对这麻木不仁的学业感到无力时,坐在齐雯雯前面的女生却转了身过来,跟齐雯雯搭话。
她是班长叫孙佳,身材有些微胖,带着副黑框眼镜,齐头帘,是个很亲切和热络的女生。
“齐雯雯,我偷偷告诉你,刚在办公室看到班头在分座位。”
她说完看了眼趴在桌上失魂的易从安,“你和易从安怕是要分开了。”
“什么?!”易从安从桌上猛抬头,正好和齐雯雯异口同声。
孙佳双手交叠搭在椅背上,凑近压低声音说:“这是按照优生带差生的传统分的,振华一直都有这传统,优生配差生,两两合作,帮差生提高成绩,优生也能稳固知识点。”
“那我俩这种中上游的,岂不是得分开,各搭一个差生。”
两人齐齐露出迷之微笑。
“你俩不应该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