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

北方漫长的冬季里，天气干冷干冷的，冷透的寒风时不时吹过街道的每个角落，发白的阳光透着一丝冷清的光，洒落在这个静谧的田园上。这是北方平原的一个小小村镇，因村镇有一条小河流过得名曰柳河村。腊月使这里的景象略显萧瑟，树木伸展着光秃秃的枝丫向天空邀请风日，到处都是单调低暗的灰色，没有一丝绿意。

就在村镇东边的一所农家的小院里，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人正在院中的灶台前烧火。灶台似乎已有些年代，灰旧的灶口明显有火苗烧过的痕迹，跳动的火焰在冬日显得尤为明艳，眼下春节马上就到了，灶台的旁边摆满了为过年准备的食物。她时不时起身，掀起灶上的锅盖，轻轻将热气吹散，看一下锅里炖的美食，时而在灶炉添加一些柴棍。

炊烟袅袅，别致的小院弥漫着浓浓的家的气息和年的喜庆。

灶台的不远处，两个孩子正玩得开心。其中的小女孩四五岁的样子，扎着两个俏皮羊角辫，黑而大的眼睛如天上星辰，明亮而有神，嘴里咕噜咕噜，说些台词一般的孩子话；另一个孩子是8-9岁的男孩，明明是小小年纪，却透有一股清风爽朗的坚毅之气，他正在全神贯注的摆弄一只即将完工的小风车。

小姑娘张着稚气的笑脸，歪着头看他。

不知情的人们大约会把他们当做一对亲兄妹。

院落的大门“吱嘎”一声开了，进来一个高大壮实的男子，他边走边喊：“小月，小月，快出来！快看谁来了！奶奶，小月的妈妈来了！“

老人缓慢站起来直起身，将满脸的皱纹化作笑意，转身对正在玩耍的女孩说：“小月，你妈妈来看你了，快过来，婆婆给你整整衣服！”两个孩子都愣住了，小女孩站起身来，直着脖子朝门口望了一下，眼珠一转，未曾言语一声，便忽然嗖地转身跑向屋里，堂屋的门被她砰地一下关上了。刚才进来的男子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笑起来，老人无奈得摇头笑了一下出去迎接小月的妈妈了。只剩小男孩一个人站在原地，一手拿着风车，一动不动地观望。

“小月的妈妈”，这个人似乎还是一年前来过，男孩对这个人记得还算清楚，小月那时才三岁，应该不怎么记得了。但他们有时会听大人提起小月的爸爸妈妈，小月总是像个局外人一样，从不理会。

小男孩走到堂屋门口，对着门缝往里看，冬天的阳光有一缕透过破旧低矮的木门照进屋里，小女孩背靠着门缝，虽然门闩已经被插上了，她还是两只手臂紧紧挡着两页门。“小月，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小男孩对着门缝轻声问道。小姑娘平时爱粘着他，视他如亲人，但凡他说什么话她总是听从，这会却在屋里头也不回，十分紧张地用小身体靠着门，没有丝毫作声。

随着大人们的声音，门口出现了三个人，一个身着黑上衣的女人满面笑意的随老人进入了院子。她个子高高的，有着白皙的皮肤和饱满的额头，虽然眼角有隐约的鱼尾纹，却掩饰不住她年轻时的美貌。

“您最近看起来气色不错呀！身体还好吧。”女人笑眯眯对老人说，然后又转身对壮实的男子说，“会权又长高了。”

“好！身体好着呢，你们都不用惦记我。会权现在都1米86了。”老人笑盈盈地说，她走到堂屋门前敲门。“小月，快出来，妈妈来看你啦！”

那个壮实的男子说，“宁姐，这丫头听我说你来了，自己跑屋里锁起来了。”

女人充满笑意的脸上开始透出些许的尴尬，没想到自己才一年多没过来，每次过来都给这个丫头送吃送穿的，想不到这丫头竟这样不懂事。虽然内心骂了丫头几遍，她仍然笑眯眯地面对着老人和这男子，将这尴尬掩饰得极为隐秘，不了解她的人是难以看出来的。她在原地顿了顿，然后上前敲了下门，“小月，是妈妈呀，妈妈从那么远的地方来看你，你真的不愿意见妈妈么？快开一下门！”

“小月，快开一下门，这么久没见着妈妈，你就不想你妈吗！”柳会权也对着门喊道，心里却觉得好笑。

三个人都在外面一边向屋里观望着敲门，一边好言相劝。小男孩一手拿着一个刚刚做好的风车，站在院子里一颗大枣树旁边，面无表情，静静看着这三个人苦口婆心地劝说月儿开门。

三个人在门口站着敲了好一阵，屋里仍然没有一丝动静。小月的妈妈忽然觉得异常的委屈，鼻子一酸，眼泪就顺着鼻梁滑落下来，这时老人对着门缝轻声说：“丫头，别害怕，妈妈来不是带你走的，她给你带了好吃的，看你一眼就走。快把门打开让妈妈进去，别让妈妈伤心了。”

听到伤心这个词，女人的心里忽然一热，从内心感谢老人的善良，不由低头轻拭了一下眼睛。

屋里的情形谁也不知。小月趴在门缝上，偷偷看着外面的情形。

那个正在抹眼泪的真的是自己的妈妈吗？那我为什么在这里啊？管她是谁呢，反正我不喜欢她。

本想着拼着小命也要抵抗住这扇门，那股勇敢的劲头也不知从何而生。但听到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