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来使?”
番功夫。
及登岸,见其口微张,轻吐水,四肢肌肉抽搐,呈痉挛之态,喉间发出粗哑的“赫赫”声。
夏元霜凑耳贴其心脉细听,察其心率加快,又复见其喉咙处收缩,已然进入溺水症状的窒息期。
积年所受的教育令她无法置之不理,遂将其平躺放置,稍托下颌,除却污秽物后,捏其鼻对其口,往复多次后,总算将人从阎王爷那处拉了回来。
人醒后也不知他是否记得自己的孟浪行为,对古人言之,盖为不雅之行,或其将感冒犯否?又思及其太子身份,夏元霜只觉头顶乌云大作,不由得愁容满面。
微风扶轿帘,街景入眼帘。
夏元霜小心抬眸,但见大街人烟甚盛,满街店铺堂皇,商品琳琅满目,摊贩摩拳拭掌,天上地下皆为蜂拥者,只听那卖柴者喊卖薪柴,贩鱼者呼之鲜鱼,卖布者又叫嚷着五颜六色的衣料。
一派热闹喧嚣的场景,真是好不热闹!
且来往行人衣着净美,行走持着细腰操姿之态,礼貌俱全,实乃一派祥和安乐的昌盛之景。
只是……
夏元霜伸出手,五指呈聚拢状,对行路女子之纤腰比试一番,那腰的确是如古书记载般不堪盈盈一握。可那斗笠轻纱之下,束腰带如麻绳般紧紧地强缠数圈,诸位路人行路迟缓,迈步僵硬,摇摇欲坠,可却无人觉此怪状。
而那腰身臀部之比,遥看若细口花瓶般,颇为诡异。
夏元霜不由低眸瞧了眼自己的腰身,是为那些行路女子们两倍宽余。她不由试想,若是自己也同她们般缠上几圈该如何?
这念头紧紧起了一瞬,夏元霜如遭雷击般抖了几下,立即打住了念头。若是缠成那样,长久以往腹部内脏早已挤压变形,腰腹之处莫若光洁,恐怕是青紫斑驳,如遭凌虐,谈何美感?
这美亦只在外形美,于体内,于健康,即一点用处都无。
正思忖着,但闻前方管公公声音一呵,竟是已到了太子府外。
门外的轿汉轻击一声轿门,唤道:“姑娘,府邸已至,烦请姑娘徐步下车,随我先行入,殿下内府待君。”
随言入轿的,尚有一件水绿色的披挂。
夏元霜接过披挂,上了身才发觉过于宽松,并不合女子体型,当是成年男子的衣物。又见这披挂上绣工精美,针脚细密,心下有了些许思量。
夏元霜跟随轿汉自太子府侧门而入,尚不及赏亭阁榭,则见过往仆从步伐匆匆,面或带焦急,或显戚容也,神色不似伪。
心下不由猜测,此太子想必是位亲民的主,否则不会令府内诸位劳工都如此担忧他。顾不知那太子遭逢何事,如此想不开,竟跳江自尽?
轿汉引她至内府厅事,后揖让别道:“烦请姑娘自行入内,太子已于府内久俟之,我等先退矣。”
夏元霜微颔首,以示告别,既而迈步入府内。
却未察觉门口两边等侍的婢仆们见其大步之态,纷纷蹙眉,面带不虞。但或是思及此人为太子客,随收不虞。
夏元霜大步入厅,恰见熟悉的球状身影正背对之。她意欲出声提醒,却被一根拂尘拦住路,她顺着拂尘望去,原来是管公公。
夏元霜正欲出声说明来因,却骤然听见另一道婉丽之音,可这美声所道的辞气却暗含讽意之意:“殿下,昔日你我家族世代通好,至今仍谈及比手之情。而娃娃亲不过家父家母口舌之言,焉能成实?”
“且当初我父母殉国而亡,为你大夏俄顷二十余年大昌隆势盛。先皇特许我自主择偶,若有朝一日易志更念,足可随时退还定亲信物。”
本以为太子将出声以对,不想其却寡言不辩,又听那女子道:
“昨日我命侍女传告贵府,前来退还信物,为何太子府内人人尽皆阻拦?难道你我之事必待至圣前,以至于众目睽睽之下,甚或连带举国蒙羞乎?汝身为我夏国太子,岂须我这弱女子来教诲也?”
女子之言,如炮轰鸣,接连而至,气势汹汹。
夏元霜侧耳细听,此女所言,用词委婉,未闻低俗之辞,亦未有侮辱之意,然其中满是傲气和不平之情。
起以父母口舌之言断亲事真假,后以祖上之功和先皇的恩赐为利剑亮相,后以太子所循的美德仪态为关键进行切割,进行道德绑架。
真是有条不紊,咄咄逼人,环环相扣。
夏元霜心生好奇,想一睹厅内女子芳容,不知此为何家女子,底蕴如此雄厚。
此婚,真是不退也不成。
夏元霜叹了口气,心中不由替这太子惋惜一番。
却又听太子殿下颤声道:“欣荣,我知你不满于我,你我数十年情分不假,是我未尽太子之责,有损历代太子风范。”
闻其言,夏元霜不由眉头轻蹙,何故如此怯懦?然那女子接下来的话却令她眉头愈发紧锁,颇感不适。
“你知晓就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