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清白
参见皇上。”女官匍匐在地,身子微微颤抖。
“沈小姐……”
“沈小姐怎样,说!”
*
沈岁宁听见门外传来徐徐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近暖阁处,停了下来。
来人了。
她蹲在地上,心口乱跳,身体忍不住瑟缩。
“吱呀——”
来人推开朱门,搜寻片刻,捕捉到椅子后蹲坐在地的少女,无声低笑,向她走去。
沈岁宁微扬起头,三月的阳光透过大门洒进暖阁,笼罩在她身上,不得不眯着眼才能看清来人。
真好看,沈岁宁下意识想。
这是她错嫁的夫君,不是宫中女官,沈岁宁乱跳的心口平静了些许。
来人步履缓缓,十步左右的距离,走了半晌。
蹲坐地上的女子,今日穿着胭脂色曳地长裙,衣裙层叠身侧,像一朵盛开的莲。
季景澜展颜,说道:“原来知书达理的沈三小姐,不过是徒有虚名。这个样子,倒像是哪家受了委屈的丫头,躲着哭呢!”
看到他走近,沈岁宁眼底忽感酸涩,他不是在辰元殿吗?
“季……季……”
“季——季什么季,吓得连夫君的名字都忘了?”季景澜停在她面前,伸出右手,宽大的手掌放在她的眼前。
沈岁宁看着他的手,好一会儿,伸出自己的手,十指放在了他的掌心。
“知书达理的不是沈三小姐,沈三小姐是个麻烦精,闯祸鬼。”
女孩的指尖还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季景澜握紧了,用力一拉。
“还能打趣,你比我想的勇敢。”
“你怎么来了?”沈岁宁问。
“都检查完了,皇上没什么说的,自然放我来接小娘子回家。”季景澜知她腿有些麻,扶着她到一边椅子上坐好,一边看她揉腿,一边板着声音教训道:“三月的天返寒,以后别傻傻的折腾自己,又不是没椅子给你坐。”
“检查完了?”沈岁宁似没有听到他后边关心的话,只抓住前面半句,慌忙抓住他的袖子,“可是,根本没人来。而且,检查的结果——”
说到这里,再说不下去,沈岁宁便不说了。
季景澜摩挲着她的指尖,声音极低沉,“哦——女官呈禀你我已有夫妻之实,皇上没了希望,不得不放我离开。”似怕她听不清楚,整个人靠近,一个字一个字塞进她耳里,“虽然昨夜你我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你的清誉,搭在我身上了。”
季景澜湿热的呼吸就在耳边,她微微退了退身子,紧紧贴在椅背上。
清誉?沈岁宁垂眸,差点就毁在自己手里了。
“为何没人来,怕是某些人也不愿事情继续发展,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了。”想到辰元殿那人涨红的脸色,季景澜就像寒冬遇到暖阳,心情极好。
某些人?
是哪些人?
她和皇上断干净,对谁最有好处?二姐吗?她刚入宫,此时自身难保,根本无暇顾及她,更别说买通女官,做此等事。
“别想了。”季景澜拉着她的手,朝门外走去,“走吧,咱们回家,给你准备了惊喜。”
沈岁宁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不想了,跟着季景澜离开暖阁。
辰元殿前,九十九层台阶,二人并行,一步一阶,一步一阶。
宫墙内,皇上大婚的喜庆色未减半分,人却已非故人。
如今在萧渊祁那里,她已成了季景澜真正的妻子,她不再清白,那样清高的人,不会再执着于她。
一想到青梅竹马的二人,以这种结局收场,不免唏嘘。
沈岁宁跟着季景澜,一步步远离这座宫殿。
“岁宁!”
沈岁宁闻言停下脚步,回首便看到台阶不远处一明媚妇人,长纱逶迤,身姿婀娜,左右不过四十岁。
妇人微笑着看她,沈岁宁长睫轻颤,她无措地揪了揪衣摆,直到身旁的人轻拍她几下,她才回神过来,忙微微福身,“岁宁拜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
此人正是大瑶新皇的生母,当今太后娘娘魏舒月。
太后特意等在此处,少女头微微低着,从上往下只瞧见额间白嫩,她看了眼立在一旁的青年男子,男子挺拔,将女子衬得娇小。
怎么看都是一对璧人。
“这位就是季公子吧。”魏太后眼中黯淡转瞬即逝,面上浮起淡淡笑意,“芝兰玉树,季公子一表人才。”
“景澜拜见太后,太后谬赞。”
魏太后拉过沈岁宁手腕,细细摩挲,身后赵嬷嬷捧着精雕细琢的紫檀木盒子上前打开,只见一对白玉镯子静静躺在绒布之上,魏太后取出其中一只,戴在了沈岁宁的手腕上。
“这是哀家嫁给先帝时,哀家的母亲准备的嫁妆,上好的羊脂玉。”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