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跪祠堂
“碧荷,碧荷。”
“小姐,是奴婢。”碧荷泪水哗哗直下,难以置信还能和小姐相聚。她发丝凌乱,看到沈岁宁整个人心血沸腾,身子更是摇摇欲坠。
碧荷身子虚弱,此地也不是叙话之处,沈岁宁把欢喜压在心里,扶着碧荷上车。季景澜见她有些吃力,也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轻轻一带把人拉上了车。
沈岁宁朝他递了个感激的眼神,季景澜站在车上,微微弯腰,看着站在马车下的她。
他伸出手,眼睛盯着她的眼睛。
“你理所当然。”
沈岁宁莞尔,伸出手。
季景澜倒了杯水递给沈岁宁,她接过递给碧荷。
碧荷捧着热水,眼里含着泪花,昨夜的镇静此刻化为乌有。
“奴婢以为看不到小姐了。”碧荷又哭又笑,她擦了下面上的眼泪,小口小口喝着热水。
“碧荷,是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周,将你二人置于危险之境。”沈岁宁见她喝完,接过杯子再次添满,递过去。她眼里饱含关心,此刻未忘记身边的人,向碧荷介绍道:“这是季景澜公子。”
碧荷放下水杯,欲起身行礼。
车厢狭小,季景澜阻止她起来的动作,笑道:“丫头好胆量,临危不惧,像你小姐。”
沈岁宁睨了他一眼,转头问道:“那他们,怎么会放你出来?”
“是太后娘娘做主,放了奴婢。”碧荷将她知道之事,一一向沈岁宁说明。
关于皇上与皇后,她一言带过,并未多言。
三人到达季府时,老远就看见府门前,一位四十岁上下的男人站在门口来回踱步。
这中年男人正是沈府的管家周素,他在季府门前来回已走了几十圈,他一边走一边叹气,既心急又无奈。
今日一早他便来到季府,想面见季公子。
季景澜身份特殊,府内外皆有大瑶官兵把守,领头士官告诉他公子携夫人已入宫,他只能在府门口等待。
晌午时分,大街上慢悠悠驶来一辆马车,车夫拽紧缰绳,马车缓缓停在质子府门前。
车帘掀开,先下车的是一个年轻的俊美男人,管家从未见过这位季质子,一时没认不出人。
等第二个人下车时,他下巴差点掉在了地上,一时惊吓得说不出话。
三小姐!
这三小姐的手,怎么还放在这人手里。
难道这人就是——天啦,这都是什么事啊!
怪不得相爷与夫人天色微明就着急忙慌入了宫,回来后更是摔了自己心爱的瓷器,让他到季府喊小姐和姑爷回府。
就连夫人也沉默不语,只低头垂泪。
平日里最为稳妥的大公子,也见不着个人。
这是要天下大乱了唉!
“我的三小姐唉!”周管家猛地扑倒在沈岁宁脚下。
沈岁宁余光一瞥,只见一团黑影朝自己扑来,匆忙退后两步,待看清黑影是何人时,才松了口气。
该负荆请罪了。
荆条还没找好,问罪的先来了。
沈岁宁讪讪笑道:“周叔,你这挺早的哈?这——这要不,先用饭?”
“我的三小姐,你还有心情吃饭!”周管家疯了,“今早相爷归来,气得摔了他最喜爱的玉瓷。大公子一直未归,也不知人在哪儿。相爷说,今日必定带小姐回府!”
“啊——那是,那是应该要回府的。”沈岁宁拍了拍袖口,打着商量说:“周叔啊,这女子成亲三日后方能归宁,你看——要不你回去给相爷说说?毕竟我一辈子就成一次亲,不能坏规矩啊。这坏了规矩,我以后不幸福怎么办。”
“噗嗤——”
她话刚落,耳畔便传来一声轻笑,沈岁宁偏过头,眸光深深看了他一眼。
“这——这位是?”周素听到笑声,多加打量了几眼男子。
长得好,这是看到他拉着小姐的手的第一想法。
这仔细一看,鼻梁高挺,墨眼如炬,英俊不凡啊。
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冷。
周素心下有所猜测,却不敢乱说。
“在下圣京季景澜。”季景澜行礼,笑道。
“这……”周素是老人精,见二人手拉手下车,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连忙招呼道:“姑爷好,我是丞相府管家周素。”
“周叔。”季景澜面色温和,跟着沈宛宁喊了一声叔,随即低头轻言细语对沈岁宁说道:“娘子,岳丈大人定是担忧,周叔等了这么久,我陪你一同回去。”
周素见质子待自家小姐这温柔样,百感交集。
这该嫁皇上啊,怎么就嫁给质子了。
这质子……这质子长得一表人才,待人彬彬有礼,对小姐更是温柔得体,看上去倒也般配。
只是——唉,周素叹了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