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灶房
不乐意啊!
这一个月,鸡飞狗跳的事情比前十年还多。
简直,每天都是新故事,每天都有新精彩。
话本都没有二位的故事精彩。
“季公子,季夫人。”周守卫站在二人面前行礼。
“周守卫,那个火有点大,就麻烦你了。我得带着夫人离开,去赔罪了啊。”季景澜忙把手里的盆推到了周守卫怀里,站在沈岁宁身边,拱着手等她抬步。
沈岁宁心底笑了几百回,这装傻的功夫,怕没人能赶得上眼前的人。笑着对周守卫说了句“辛苦周守卫”,便带着一路道歉的季景澜离开此地。
“为夫是真想给夫人炖鸡汤喝,为夫还做了个鸡窝,想给娘子养一窝小鸡仔,过年也能有肉吃。”
“昨天说书的说你给我抬洗脚水,今天你又迫不及待送素材了,明天大街小巷就会说公子是‘养鸡专业户’了。我像什么,压榨公子的母老虎?”
“哎哟——娘子,他们只会说沈三小姐御夫有术。”季景澜擦了几下脸,低笑说:“就算是母老虎,那也是我宠出来的,故事听听就当消遣,不必入心。”
“这酒馆客栈,没我的故事素材,收入也要减半。”
“再说了,坊间编排的故事越精彩,不越能证明你我夫妻恩爱么。”
“季景澜——你闭嘴!”
然而,季公子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大瑶街头巷尾,最近安静极了。
究其原因,正和沈家公子有关。
前几日,沈子陵和好友齐远在聚凤楼二楼吃酒,看一楼大厅人头攒动,宾客满座,不禁感到好奇。
原来大家是在听说书。
台上说书先生讲得唾沫横飞,说到精彩处,满堂起哄喝彩,甚至有人想入非非,所出之言不可入耳。
沈子陵皱眉,再细听,发现台上所讲之人之事,意外的熟悉。
美厨郞哄小娇妻。
季质子养鸡的那些日子。
沈三小姐的御夫术。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润安,这说的是——这胡说八道什么呢!”齐远拍桌而起,脸涨得通红。
这些市井小民,听到什么都能编得天花乱坠。
季景澜虽质瑶多年,论身份那也是圣京朝嫡长子,沈三小姐贵为千金,就算现在成了质子妃,哪里轮得到这些东西胡乱编排。
沈子陵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安静,无需动怒。
“润安,那说的是你妹妹!”齐远咬牙,“你不管我管,今天让小爷打碎他们的狗牙。”
“定汝!”
沈子陵低斥,手上用了劲,压得齐远只能坐下。
又不是自家妹妹,管这么多事,还惹人烦。
齐远越想越委屈,索性坐在一旁开始喝闷酒,一杯接着一杯,不再说话。
“宋云,去查。”沈子陵泯了口酒,酒杯在指尖转了转,“去查大瑶城中说这类故事的酒楼、客栈有多少,街头巷尾传的人又有多少。”
沈子陵放下酒杯,“啪”的一声,酒杯碎成了渣。
“不管是说书先生,还是店铺老板,哪怕是老百姓。都按诽谤罪,抓了。”
坐在一旁的齐小将军,惊呆了。
收拾人,还是少丞相,手腕铁。
沈子陵气得牙痒,如果不是为了保全自家妹妹名声,谁管季景澜的黑水有多黑。
不过,那公子真会给自己妹妹端洗脚水,煮鸡汤,养鸡仔?
回去说给母亲听听,让她也开心开心。
“你刚说扶华怎么了?”沈子陵似没受到影响,拿了块糕点,细细吃了起来。
齐远伸手拂开他面前的碎瓷片,“几个月前,扶华主动送回质华的圣京六公子,这事你知道吧。”
“这事我知道,护送季六公子回国的人是他们的驸马爷。一行人路上遇山洪,全部遇难了。”沈子陵擦了擦嘴,等着他的下文。
“我听说,是扶华那个老皇帝不想放人,圣京以边境矿山作为交换,扶华这才答应了。但是那只老狐狸,太贪心了,又想要矿山,又不想质子回国。”齐远左右瞥了瞥,双手撑在矮茶桌上,上半身越过茶桌,靠近沈子陵,声音放得极低,“所以,他直接派人把季七杀了,包括他的女婿。”
扶华皇帝如今七十有六,古稀之年却不愿放权。一生育有十二个皇子,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已被他熬死了,现扶华太子是已故皇后的嫡次子,扶华帝的皇二子,年且六十。最小的皇子,才始龀之年。
“圣京帝一怒之下,直接派兵把矿山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这老狐狸也是恶人多活,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捞着。”
“我还听说,那死去的驸马和他的公主妻子,特别恩爱。公主不信意外,买通了扶华帝身边的人,这才知道驸马真正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