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是谁
为首的宫人忙打圆场,“皇上是关心小姐身体,灵犀宫花园也大,奴婢扶着小姐散散步罢。”
“你叫什么名字?”沈岁宁将胳膊放在她掌心,问道。
“奴婢名叫玉梅。”
玉梅扶着沈岁宁走在花园中,身后跟了几个宫人,沈岁宁无心赏景,只是踱步慢走。
宫人们不敢说话,一言不发跟着她。
碧荷三人是和“季景澜”一道还是独自逃走的呢?周守卫是否知晓一丝内情。
季景澜的人,现下情况如何?
沈岁宁很焦灼,又不能露出来,只能端着,藏着,掖着。
一行人步到宫门前,灵犀宫宫门朱漆,门口守着侍卫,沈岁宁抬脚往外走去,却被玉梅制止。
“小姐,已经走了一刻钟了,奴婢听小姐呼吸急促,想是累了。”玉梅说:“再不回去,皇上要怪罪奴婢们了。”
沈岁宁看向她。
她已然确定,萧渊祈这是变相囚禁她,从这些宫人的态度中可以看出,她的活动范围,只在灵犀宫这座宫殿内。
突然,宫门前传来说话声。
玉梅想扶她进殿,沈岁宁摆手拒绝,她驻足望向宫门。
“哀家也不能进入吗?”
是魏太后。
沈岁宁上前几步,想看清楚门口的情况。
魏太后端坐在凤舆上,发髻如云,金凤展翅,镶嵌在金光中的红宝石熠熠生辉。她凝眸轻扫,极具威严地俯视着侍卫,抬头间,目光落在了沈岁宁身上,两人静静对视。
冰冷,厌恶,转而和善又慈祥。
伪装,谁不会呢?
沈岁宁退后半步,素白的指尖撑着心口,虚虚咳了几声,颇有弱柳扶风之态。
侍卫听见咳嗽声,跪在地地上恭敬又强硬,“皇上命令,任何人不能进入。”
“让开,哀家要进去探望乐安郡主。”魏太后寸步不让,咄咄逼人,“哀家倒要看看谁敢拦!”
说话间,她已下了凤辇,走进来。
沈岁宁眸光微不可察变了又变,她推开玉梅的手,强撑着身子困难地走到宫门前,朝着露出不豫之色的魏太后行礼问安。
“岁宁见过舅母。”她面上还带着几分苍白,说话软绵绵的,行礼也没有几分气力。
她曲着腿,下一刻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倒在地,“嘭”的一声撞在了厚重的宫门上,白皙的额上瞬间青了一块。
宫人心惊,赶紧上前扶她,却发现人已经晕了过去。
灵犀宫,乱成一片。
*
萧渊祈当即丢了奏折往灵犀宫走,他看着沈岁宁额上的青紫勃然大怒,压低声音问她们,“发生了什么事?”
玉梅不敢隐瞒,便将太后欲强闯灵犀宫,三小姐行礼摔倒一事告知了萧渊祈,刚说完,便听见榻上虚弱的咳嗽声。
萧渊祈屏退众人,坐在榻上等她醒来。
沈岁宁睁眼,眸中带着疲惫与脆弱,指尖虚捂嘴角,眉心皱成一团。
“怎么咳得这么厉害。”萧渊祈蹙眉,轻轻将她扶起来,给她身后放了个靠枕,倒了杯热水给她。
“恐怕是伤了心肺,才这般虚咳不止。”沈岁宁接过水,喝了几口,“求皇上让我回丞相府,父亲一人我实在不放心。”
她面上浮着担忧之色,把水杯紧紧攥在手里。
“丞相府有黄太医坐镇,你放心。”萧渊祈把水杯从她手里拿出来,她白皙的指尖微微泛红,他盯着那些粉红低声道:“碧荷与紫玉我已派人去寻,她们是你的丫鬟,朕不会怎么她们。”
“中秋宴快到了,皇后与母亲即将回来,我住在宫里,解释不清楚。”
萧渊祈轻笑,“不需要解释,乐安郡主和季景澜逃了,现下不知所踪。”
沈岁宁震惊,急声道:“那我是谁?”
萧渊祈将水杯放好,拉过沈岁宁的手握在掌心,心情颇好,“这座宫殿怎么样,喜不喜欢?虽比不上关雎宫华贵,但离朕的辰元殿最近,你随时可以去找我。”
沈岁宁猛地推开他手,半倒在榻上,发丝乱了,她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萧渊祈理好她的发,拍了拍她的脸颊,继续说道:“朕给你想个新名字,给你个新的身份,从今你便是新生,与过去一刀两断,再无关系。灵犀宫是你的宫殿,你是这里的主人,朕不能给你皇后之位,却能给你皇后之尊,你所享用的一切,都会是最好的。以后,你就是我萧渊祈的妻子,朕的辰妃娘娘。”
北辰者,众星拱之。
这是萧渊祈给她的最大的殊荣与珍爱。
“萧渊祈,你疯了吗?”沈岁宁瞪着他,急促地喘息着,萧渊祈的话掐着她的脖颈,撕咬她,她被掐得窒息,就像离开了水的鱼,只能眼睁睁等待死亡。
她愤怒,却找不到可以发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