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妻不易
遮风挡雨的地,我们兄弟啥都没有,就有一身力气。府里有什么事,你吩咐一声,我和我兄弟绝不偷懒。”
“唉……我不是那个意思。”裴连原地转了几圈,语重心长道:“这地也不是我的地,这院子里住的可是我们当家的,裴氏第九代商君。这府里都是能和裴家扯得上关系的人,英嫂是裴家远房又远房家的亲戚,我是裴家隔了好几代的偏支,都是裴氏登记在案的人。你和你兄弟……”裴连想了又想,撵人的话实在说不出,摆摆手说:“罢了罢了,我去求求清君。我看她也不像难说话的人。”
年轻男人笑着拜了一拜,“念之谢过连叔。”
裴连唉声叹气看了他一会儿,又道:“你说你一表人才,又踏实勤快,你家小娘子怎么就跑了呢。”
裴连灵机一动,清君丈夫跑了,这小兄弟妻子跑了,这同是天涯沦落人,必会惺惺相惜一番。
他拍了一把大腿,这不就是机缘巧合么。
“唉,小兄弟,你再给我说说,你家小娘子怎么跑的?”
*
沈岁宁自然不知她印象极好的裴连老先生正在打她的主意,动她的脑筋。她正与裴秀去拜访云月湖陈家。
陈家是云月湖蚕丝大户,云月湖桑农以陈家马首是瞻,只要谈下陈家,其他散户便能一并收入囊中。
“清君,咱们只要多花钱,便能收了散户家里的蚕丝,为何还要去陈家拜访。”裴秀疑惑。
“奸商奸商,无奸不商。”沈岁宁收了账册,说话像温润的珠子,清脆悦耳。“可云月湖陈家是个例外,他家这代当家的是个庶子,嫡子言而无信,在外得罪过许多人。但是这个庶子,偏偏同这嫡子不同,既不吃喝嫖.赌,也不丝贱伤农。为人端正得很,可以说在云月湖受到所有桑农的拥戴。我们想拿下云月湖的所有蚕丝,必要得到陈静思的支持。”
“给他钱?”裴秀继续问。
“钱?”沈岁宁哂笑,“钱不管用,我得给他比钱更贵重的东西。”
诚如沈岁宁所言,陈静思年且四十,为人端正,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人。
“清君,裴氏近年来不沾丝绸生意,如今怎会改变主意?”陈静思打探道。
沈岁宁在他眼里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长得十分美丽的丫头。但他到底没敢小瞧她,仅用短短几年时间,便能让裴珩退下,坐上商君位子的人,不能把她当个普通女子看待。
“自古女人想的和男人就不一样。言君执掌裴氏这些年,裴氏除了祖传产业,更重民生,囤积了大量粮食。”沈岁宁笑意吟吟,“可我不同,我是女人,天□□美,喜欢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心思自然放在这方面。”
“可云月湖长年与洪泽南边合作,今年的蚕丝他们十年前就已经定下了。”他也不愿得罪裴氏,但君子一诺千金,云月湖不能单方面毁约。陈静思思忖片刻,说道:“云月湖除洪泽南边的丝,还余下三成,可全部卖给裴氏。”
沈岁宁摇摇头,“我此番亲自来云月湖拜访陈大哥,便是抱着收购云月湖全部蚕丝的决心。陈大哥是重诺之人,定不会同南边毁约,这事恕我思虑不周,让陈大哥为难。”接着她言辞一转,“裴氏并不缺云月湖这三成丝,今年在大瑶和扶华,我们已经收购到不错的蚕丝,足以让裴氏在丝绸行立足,毕竟裴氏最不缺的就是钱。”
沈岁宁举杯,以茶代酒敬,“生意做不成,陈大哥不嫌弃不如做个朋友。”
回去的路上,沈岁宁吩咐裴秀,休息几日,守株待兔。
“陈静思第三次上门,再放进来。”沈岁宁淡淡道。
“清君如何能断定他会来呢?”
沈岁宁看了他一眼,提醒他道:“你看看云月湖周围景色。”
裴秀远眺,山多水多树多,景色真好!
可是……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
裴秀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清君想说稻田。”
入秋后,各地进入秋收时节,地里热闹非凡,可是云月湖却安静得不似凡间。
云月湖,没有稻田,不生产粮食。
沈岁宁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继续说。”
“云月湖没粮食,才会同南边合作。我想,南边肯定是答应云月湖以粮食换丝。怪不得南边养桑户少,原来是不缺。”裴秀崇拜地望着沈岁宁,“所以,清君是故意透露言君囤了大量粮食,目的是为了让陈静思找我们换粮。”
沈岁宁点头,“云月湖常年以丝换粮,说明云月湖种不出粮食,这是他们的致命弱点。而现在掐着他们命脉的人,是我。”
粮食,现在整个天下,只有她沈岁宁最多。
许珏的消息,也该到了。
沈岁宁回到云月居时,已是傍晚,吃过晚饭便见裴连带着一个微胖妇人站在大厅,两人面面厮觑,似有话说。
“连叔,可有什么事?”
英嫂一听沈岁宁叫裴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