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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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皎皎,你搂紧它脖子,别被甩下来了!”
烈血鬃无端发了狂,甩蹄摆首。
何皎皎马背上被颠得天昏地倒,听见苏月霜焦急喊声,连忙搂紧马脖子,吓出哭腔:“月霜姐姐,我什么都没做啊!”
“你别哭,别被它甩下来了!”
“阿烈,停下,停下!”
苏月霜一脸煞白,压根不敢想何皎皎落到失控的马蹄下会是如何下场。
她下马打了两个响哨,颤声呵斥着,试图走过去安抚烈血鬃,却被仆从死死拦下:“小姐,使不得啊,奴婢们去叫禁军过来!”
足有十尺的高头大马发起来狂来气势骇人,她们一行女眷根本近不了身,不少宫婢持棍上前,却原地驻足无从下手。
苏月霜看她们畏畏缩缩,着急上火,哪里等得了,“让开!”
便是她等得了,何皎皎一副小身板能撑得住么。可苏月霜随行仆从们更担心她的安危,哭喊着无论如何都不肯放手。
“雪蕊!”
何皎皎伏在马背上低声尖叫,她怕得要死,但不也忍见别人冒险,闭着眼睛喝道:“你们让开,不许过来!”
烈血鬃一马蹄子下去雷霆千钧,是真能踩死人的。
这时一声马嘶长鸣惊天,烈血鬃甩不下来何皎皎,它竟高跃过围堵众人,载着何皎皎狂奔进山林里。
“何皎皎……我叫你们滚开!”
苏月霜盛怒之下踹翻仆从,扯过小红马缰绳要去追。
“小姐小姐!”
星子一把扑过来抱住她小腿,哀求道:“此事蹊跷得很,好端端的烈血鬃怎会如此作态?!”
“咱们快些去禀告了大将军,好教他布置人手去救郡主娘娘啊!”
苏月霜回忆起那声异响,让星子说得怔然。
烈血鬃乃日行千里的宝马,眨眼没了踪迹,空余被它撞开的山林枯枝剧巨烈晃动。
怎么办?
风声呼啸,两旁景色飞快往后退去,掠成道道残影。
何皎皎咬得腔壁溢出血腥味儿,风吹得脸上发僵。
她死死搂着烈血鬃脖子拽紧缰绳,摇摇欲坠之仍旧感裹挟呼吸,好似她一有不慎,便要摔个粉身碎骨。
她头都不敢抬,忍不住呜咽落泪。
早知道……哪有什么早知道,她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倒霉透顶了。
“什么人,停下!”
耳旁凛凛风声不熄,又听人声凌乱,何皎皎期翼抬眸,只看见烈血鬃横冲直撞,撞翻一小队玄甲禁军设的关卡。
烈血鬃已带着她跑出西山,进入真正的寿光猎场。
而整条寿光山脉纵横千里,大雪封山茫茫无际,它何时肯停下来?
何皎皎遇着那一小队禁军互望一眼,发现她落入险境后呵马想追上来。
他们原就落后许多,哪里追得上,远远一排小黑点儿,很快融进身后的雪色里。
空山寂寥,再不闻人踪迹,何皎皎几乎绝望,扒在马背上当起缩头乌龟。
烈血鬃仿佛不知疲惫,不管不顾只管朝前,极为漫长难熬的一段时间过去,何皎皎恍恍惚惚,似乎听到了马蹄声由远及近。
凛风吹得她艰难睁眼,回眸看得不真切,隐隐见真有一人打马追上来,风扯得他青氅上下翻飞。
何皎皎看不清他是谁,心落不下来,那人单枪匹马,她不抱希望。
只是……烈血鬃好像慢了些,马背上不再似方才那般迅猛颠簸。
何皎皎扯紧缰绳,她状了胆儿刚试图直起腰去控马,耳旁马蹄踏地声急落,三两点冰凉碎雪飞溅上面颊,她听疾风中一声少年清呵:“郡主殿下,把手给我。”
身后的人拍马追了上来。
何皎皎怔然侧目,对上清隽少年覆目的黑色眼罩。
是燕东篱。
两马并行迅疾齐驱,他抿直了薄唇,额间碎发为风乱,俯身朝何皎皎递来手,声音镇定:“你别怕。”
“燕……啊!”
何皎皎唇边呢喃蓦地转为惊呼,烈血鬃本就受惊失控,粗喘着朝燕东篱座下马匹猛地撞去,腾空跃起要甩开他。
剧烈碰撞下,何皎皎失力再也抓不住马鞍,肩身往旁歪下去。
眼看要坠了马,在她身躯将要偏落的瞬息间,燕东篱长身倾斜,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她披风细带。
燕东篱重心不稳,却也将人拽不回来。
他扫视周围,见地势平坦,咬牙一脚蹬在马肚上,干脆就此接力将何皎皎扑离了烈血鬃的马背。
二人一齐远远摔出去,雪地上滚出好几圈,何皎皎骇得不敢睁眼,一阵天旋地转。她惶惶中未觉疼痛,方睁眼发觉,燕东篱将她护在怀中,给她垫了背。
少年仰躺雪地上,一手护在她的腰间,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