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公演

神。

耳朵里似乎还残留着粉丝的尖叫，视网膜上似乎还停留在伴随尖叫亮起的红海，神经传来兴奋的颤栗，带动着手指末梢发颤发麻。

站在舞台上公开表演的感觉，好像真的很不一样啊。

“下一个是唐蓉蓉组。”

关键字引起了关注，盛雪和平复下心情的队友一起关注起对手的表演。

好半天，没人说话。

舒娜皱着眉：“没有亮点。”

路子菁有点慌了，“整个舞台都是以稳为主，为什么菲菲那一下难度那么高？”

这个舞台确实很奇怪。整首歌都很平，只有中间的音域非常高，而且很难。菲菲负责最难的那一块，说实话，唱垮了，所以就整首歌垮掉。

因为其他人都负责很平的部分，所以感觉她们都完成的很稳，只有菲菲异军突起还垮掉了，让这个失误被无限放大。

奇怪的分配就像一根线，让盛雪串联起了所有碎片。

菲菲在节目里的消极表现

出乎意料的人气排名

和菲菲说话的男人

唐蓉蓉选中菲菲和陈柏的对视

还有，她回忆起看过“影后追求新晋导演”的新闻。她记得，那个影后就是SG的艺人。而新晋导演，也和那晚离开的背影很像。

“……唐蓉蓉，她们组一开始就不准备赢。”

盛雪说出这个结论，其他人还在茫然，舒娜和路子菁就变了脸色。

即使不知道太多线索，她们也明白菲菲接下来会承受什么，那是对唐蓉蓉组舞台失望的所有恶意与攻击。

路子菁凑过来，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问：“所以，菲菲是牺牲品？”

盛雪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沉默了一会，低声说：“唐蓉蓉综合实力是人气前五里面最弱的一个，她偏科太严重了，胜率不高。”

舒娜自认为做好了心理准备，第一次遭遇这种手段也破防了，甩锅甩得6啊。

“要输也不能是她的问题，就把问题推给菲菲了吗？”

大家沉默了。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后面的剧情对她们来说不难想象。

唐蓉蓉大概会装可怜博取同情，把舞台失败的原因全部归咎于杜菲菲。

杜菲菲路人缘本来就不算好。她的消极态度观众都看得出来，人气排名出奇的高已经让很多选手的粉丝不满意了。

凭什么选手们努力拼搏，还比不上个来打酱油的人气高？

她是运气好讨人喜欢呢？还是背后另有隐情呢？

唐蓉蓉添上的一记猛料下去，黑粉还不得欣喜若狂，把杜菲菲黑到退赛？

见识到娱乐圈光鲜亮丽下的另一面，还未出道的练习生被深深震住。

想要往上爬，就得踩着底下的累累尸骨吗？

迷茫的众人听到她们胜利的消息，看到赢得的加票，也高兴不起来。

……

清冷的月光被乌云遮蔽，斑驳的树影在夜晚像极了张牙舞爪的妖怪，连晚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都显得荒凉阴暗。

轻缓的脚步落在草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纤细高挑的影子渐渐缩成一团，碰了碰同样缩成一团的蚕茧。

“……”

“……”

蚕茧动了动，好半天都没说话。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我？我有什么好看的？我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其他人，让我安静一会就没事了。”

盛雪没有说话，想到公布票数时唐蓉蓉梨花带雨的道歉和台下粉丝的骂声，胸口闷闷的。

也不很疼，但就是绞得发酸。

杜菲菲忽然说：“我没想到你会来。”

她说：“我以为你会讨厌我。”

“为什么？”盛雪惊讶。

“你一直一直很努力。”杜菲菲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她太瘦了，团成球也小小的，好像一碰就会脆掉。“很多练习生说她们要长得那么漂亮，她们也能有那么高人气，也能不理会别人。可是我们宿舍都知道不是的，你明明比她们都努力。”

“我看到了，你带的糖果。好几次，路子菁都说你好像要晕倒的样子。我们都在商量要不要强制你休息。然后，我去找你……”

“啊……”盛雪想起来了，“那时候你是来劝我休息的吗？”

杜菲菲点了下头，“你跟我说，为了喜欢的目标努力，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我当时看着你的笑容，劝你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盛雪抿着唇。

晚风带起了凌乱的发丝，如同一道分界线隔开晦涩的目光。

她把脑袋埋在膝盖上，闷闷的声音哭腔不太明显：“我好像，也有喜欢的目标，但我都不敢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