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之夜

这一局。我不好好‘招待’一下你，都对不起我受过的苦！”

张静姝被掐得快喘不上气时，方升又放开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脖子：“可你如此歹毒，我还是爱极了你，日日夜夜都想着你，想你想得心肝儿都疼了。”他俯下身，嘴贴到她耳畔，吐息分外潮热：“尤其夜里，更是一遍遍地想你。”

张静姝想避开，可动不了，全身都是麻的，只有脑袋尚有几分清醒。

“你想……怎样？”

方升脱去她的鞋袜：“我爹明日启程到甘州赴任，今晚大概是我在都城待的最后一晚了，你说我想怎样？”他握住她的脚摩挲一阵，将之捧到嘴边，舔了起来，忽又狠狠咬了一口。他抬起头看向她，唇齿染血，阴森森地笑了笑：“今晚，我要尽情享受你这具美丽的身子，再杀了你，这样，你就永远属于我了。”

张静姝脸上疼痛和恐惧的神色取悦了方升，他眼里露出兴奋的神光，舔了舔嘴唇。

张静姝本能地一缩，忽觉身体似恢复了一点知觉，她试着动了动，发觉手指已能活动。她心里闪过一念，那香虽霸道，但时效应当不长。

方升爬上炕，将麻绳放到手边，又来解张静姝的腰带。

张静姝隐约猜到他可能想把她剥光后再绑起来，又急又怕，忽软声道：“你别杀我，我跟你去甘州，好么？”

方升一愣，动作顿住。

张静姝又轻言软语地道：“你不是喜欢我么？以后我就跟了你，好么？”

方升盯着她的嘴唇，他觉得自己应是听错了，她那样刚烈的女子，怎会说出这番话来？

他俯身过去，定定地看了她良晌，便朝她的嘴亲了下去。张静姝无法可忍，侧头避过。方升冷笑一声，捏住她的脸颊：“不是愿意跟我么？还敢骗我？”

张静姝死死咬住嘴唇，默不作声。脑子下达了“讨好他，拖延时间”的指令，但身体终究不肯服从，情愿死，也不想逢迎他。

她甚至想到了咬舌自尽，横竖一死，不如干净地死。

方升冷哼一声，大力撕开张静姝的衣领，低下头去，放肆而疯狂地舔舐啃咬起来。张静姝牙齿抵在舌尖上，狠狠一咬，剧痛令她浑身一抖，力气一霎苏醒，她不及多想，拼尽全力拔出藏在袖中的匕首，看也不看，便朝方升身上一通乱扎。

方升都没怎么挣扎，便瘫在她身上，动也不动了。

张静姝推开方升，滚了下炕，脱力地瘫坐在地，缓了一阵，才又恢复了些许力气。她这才看向方升，只见他后颈布满血窟窿，血从炕上流到了地上，还在从伤口处一汩汩地往出冒。

张静姝直吓得心胆俱裂，急忙拿衣服去堵那些血口子，颤声道：“方、方升，方升，你、你醒醒……”

片刻，衣服便被血湿透了，张静姝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一下子慌了神，更用力地按住伤口，却仍无法阻挡血往外漫。她企图止住血，却是徒然，忽而心生一念：他该不会……

张静姝放开手，将他翻了过来，颤颤巍巍地去探他鼻息。

一片冰凉。

张静姝脑袋一空，跌坐在地，吓得六神无主。

方升死了。

她杀死了方升。

她杀人了。

杀人了。

张静姝呆呆地看着方升的尸体，傻了，懵了，彻底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头脑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隐隐传来人声，似有人在交谈，风雪太大，听不清楚。

片晌，有人重重拍门，喝道：“你给我出来！明日便走了，你就不能安分点儿，临走前还非得再惹点儿事！出来！”

张静姝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张望着来到窗边，紧紧攥着匕首。

拍门声又响起：“到甘州后，就是我爷儿俩飞黄腾达的时候，我警告你，不要在这时候惹是生非！快出来！”

门外人发怒了：“不开是罢？都过来！给我把门砸了——”

不多时，门被众人砸开。

方之渊提着鞭子，怒气冲冲地闯进屋子：“看我不抽死你这不肖——”

当看到方升满面死灰地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时，方之渊顿时目眦欲裂，疾冲上前，抱住了他，哀嚎道：“升儿——升儿——我的儿啊——”

呼啸的狂风拍得窗户哐啷作响，暴虐的雪倒灌进来，火盆里的炭被吹散成烟灰和火星，刮得到处都是。

方之渊看向窗外，正看到一个慌乱奔跑的纤细身影。

他死死盯住她，将牙磨得咯嘣响，直欲将她生吞活剥也似，砉然一叫，嘶声怒吼。

“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