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举在即
朱九爽约了。
张静姝临睡前,恨恨地嘟囔道:“说好的送完她就来找我呢,骗子!”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半个时辰,忽地坐起,又生担忧,暗暗地想:“不会出了什么事罢?”
横竖睡不着,她遂起身,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又望向朱九家,想着“不如过去看一眼”,便行至门处,甫开门,却见门外杵着一道黑影,登时吓得惊叫一声,连退几步,那黑影似也未料到门会突然打开,也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须臾,那黑影试探地道:“姝姝?”
张静姝一愣:“朱九?”
朱九轻笑:“别怕,是我。”他摸黑进来,将门关上,自去厨房点了盏灯,挂在院墙上。张静姝跟了过去,问道:“你干嘛傻站在外面不敲门啊?”
朱九道:“我想着你应已睡下了,便没敲门。”
张静姝好笑地道:“来了又不敲门,那来干什么?发呆么?”
朱九拉起她的手:“我答允你要来的,岂能失约?”
张静姝哪里还有半分恼意,回握住他的手,走到秋千旁坐下,殷殷问道:“怎么这么晚?有事耽搁了?不要紧罢?”
“跟三哥去办了点儿事,不打紧。”朱九低头凝着她,“姝姝……”“我好想你”几个字难以启齿,便未说出口,但眼神出卖了他。张静姝朝他靠近过去,想像上次那样依偎进他怀里,却又害羞不敢。于是两人便这般挨坐着,不说话,也没进一步的动作,就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良晌,张静姝问道:“你这段时间去哪了?一下子就半个月不见人影……”
“回家去了,我也不想。”朱九叹道,“二哥近来热衷当月老,想给我和三哥安顿婚事。”
张静姝心一紧,哼了一声,背过身去,咬唇不语。
朱九缓缓贴近过去,起初有些紧张,终于鼓足勇气,从背后抱住了她。将她拥入怀中那刻,他只觉自己像泡在了温泉里似的,周身每个毛孔都熨熨帖帖,说不出的舒适:“恼什么,我都推拒了。我只会娶你。只是目下还不到时机,你再等等我。”
张静姝心情大好,摸上他的手,温柔又坚定地道:“只要你心意不变,多久我都等,你处理好你的事,不必顾虑我,我能管照好自己。”
朱九心里热乎乎的,“嗯”了一声,又将她抱紧了些。张静姝也放松下来,任由自己躺进他的怀抱,享受他的温暖:“是了,你三哥女儿都那么大了,怎么也要被安顿婚事?”
朱九道:“三嫂过世七八年了,三哥一直未曾续弦。他们夫妇青梅竹马,鹣鲽情深,三嫂又是为救三哥而死,是以三哥无意再娶。但二哥想借婚事笼络三哥,三哥亦为此头疼不已。”
“你二哥就是个算盘精!”张静姝对朱九这位二哥很是憎恶,自然没好话,“什么都想算计!”
朱九噗嗤一笑,又低声道:“难得相聚,别尽聊旁人了。”
张静姝转回头去,正想问“那你想聊什么”,却蓦地说不出话。只因这一回头,本就挨得极近的两人几乎鼻尖相贴,四目相对之下,怎不情愫涌动?张静姝羞怯地欲往后缩,朱九一拦,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抵住她的背,不容她退开半分,反将她又搂近寸许。
朱九垂眸对上张静姝如水的眼眸,目光略微下移,又望向她莹润的唇瓣,登时呼吸一乱,喉头发干,不自主地咽了口唾沫,盯着她嘴唇的眼神有些发直。
张静姝听他咕嘟地吞了口唾沫,原本还在紧张,这时却觉好笑:“干嘛咽口水,你饿了?”
她这句话实属火上浇油,更引得朱九心猿意马,浮想联翩,只觉自己此刻果真是一头饿了几天的狼,不觉又吞了口唾沫。
张静姝的目光不由随之移向他的喉咙,好奇地盯着他滚动的喉结打量起来,还摸了下自己平坦的喉咙,似乎为男女不同的身体构造感到新奇:“你再咽一下。”
朱九一愕,但还是无奈地依言而行。
张静姝凑近他的喉结仔细观察起来,她于情|事尚且懵懂,这番举动不免带着几分纯真,但恰是这份纯真,比蓄意勾引还要诱惑。
张静姝浑不查朱九越来越晦暗的眼神,反摸了摸他的喉结,讶然道:“居然硬硬的!”
朱九脑中“咣”的一响,热血急涌。他遽然松开张静姝,坐远开去,弯下了腰,胳膊撑在膝头,闷声不语。
张静姝见状担忧道:“怎么了?肚子疼么?”
朱九闷闷地道:“没事儿,不用管我。”
张静姝不放心:“当真没事么?”
朱九将脸埋进手掌间,不想看到她:“你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张静姝“哦”了一声,体贴地去厨房烧了热水,端了杯水回来:“喝点热水暖暖。”
朱九这时已复平静,哭笑不得地接过水喝了,不再久留,起身告辞。
张静姝送他至门口,虽不多问,却满眼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