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下山了
的小鹿固定在毛驴身上,确认掉不下来,便准备把圆安抱回车厢,谁想圆安却拒绝了。
比起车厢里令人窒息的氛围,小小年纪的他,已经懂得趋利避害,他要陪着可爱师侄在车厢外一起驾车。
行至正午时分,几人停下歇脚,圆安一直回头望着金鸣寺的方向,陈岁误以为他不舍,上前安慰,“日后还可以回去的。”
“若是你不嫌累的话,明天就可以回去。”
“回不去了。”圆安闷闷地说道。
陈岁刚要开口,便听到圆安说道:“我临下山前,把可恶师侄的胡子剃了。”
“……”陈岁挑眉,惊讶得一时无法言语。
“我亲手剃的。”圆安摊着自己的双手,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
给动物治伤剃毛的本领,居然用在了可恶身上。
好样的!
陈岁在心中暗暗称赞,可恶对那把胡子的宝贵程度,可不低于圆安在他心中的分量,想想可恶现在没胡子的样子,也够好笑的了。
萧百策见陈岁和圆安聊着聊着突然笑了起来,被吸引得目不转睛,连可爱的呼唤声都没听到。
“世子?世子?”
萧百策思绪回笼,蛊虫早已发作,他捂着胸口,蜷起了身子。
圆安连忙小跑过来,为他施针镇痛。
陈岁立在原地,逆着光线,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又多休整了一个时辰,踩着关闭城门前的那一刻,一行人才将将进城。
与圆安可爱告别后,陈岁坐上了前来接应她的马车。
“日后,你们再见,只能当陌生人了。”
萧百策提醒道。
圆安和可爱也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点点头,应了下来。
两人离京时静悄悄的,回来的时候,也未引起风浪。
“唉……”
小院内,梁巧巧掰着手指,数着陈岁是第几次叹气。
“不是出去散心了吗,怎么回来更烦闷了?”
“唉。”陈岁再次叹了口气,萧百策单方面与她“分手”,陈父担心她的安危,也不再向她透漏关于手帕的进展,霍程二人正在蓄力作妖中,她除了叹气,好像也没其它事情可做了。
梁巧巧抬头望了眼四方的天空,想起了这几日的传闻,也叹了口气。
陈岁:“怎么了?”
“……没事。”梁巧巧迟疑了片刻,摇了摇头。
安静片刻,又踌躇道:“就是……我可能要嫁人了。”
“什么!”陈岁猛然望向梁巧巧,见她脸上没有任何喜色,便知道这亲事不如她意。
“娘亲怎么会突然把你嫁出去?”陈岁问道。
后宅子女的婚事皆由主母做主,可她去金鸣寺之前,从未听过陈母提起梁巧巧的婚嫁之事。
梁巧巧摇了摇头,四下瞅了瞅,轻声说道:“风声,你知道什么叫风声吗?”
陈岁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道听途说的事情,你直接去问问娘亲不就清楚了吗?”
想到梁巧巧的老鼠胆子,又道:“自己不敢去,也可以让兰姨娘去问问啊。”
“亲事富贵得很,她才没意见。”梁巧巧闷声闷气地说道。
一个“她”字,足以表达对生母的失望。
梁巧巧面露难色,一边希望陈岁为她开口,一边又担心陈岁多想,怀疑自己拿她当枪使。
“我……”
“姑娘!姑娘!!”
梁巧巧刚起个头,她的贴身婢女采梦快步走了过来,手中紧攥着一张纸条。
见此,梁巧巧当即变了脸色,立刻对陈岁说道:“我的事情就有劳你了,快走不送。”
言语中的逐客之意,傻子都能听出来。
陈岁目光盯着那张纸条,“何事如此惊慌?”
采梦是故意当着陈岁的面,把纸条拿过来的,见陈岁过问,直接越过梁巧巧的阻拦,递到了她的手中。
对上采梦十分殷切的眼神,陈岁迟疑了片刻,又把目光转向梁巧巧。
“自己坦白,还是要我听采梦说?”
半响,梁巧巧把纸条接过打开,平铺在桌面上,正大光明地露给陈岁看。
【风雅轩】
陈岁皱眉,“这……”
一波不平一波又起。
梁巧巧认命道:“只是个喝茶听戏的地方,但深受王公贵族的喜爱。”
简而言之,不是她这种庶女身份主动能去的地方。
陈岁:“我是说,这字真丑。”
梁巧巧:……
同时,陈岁回想起当初和温阳郡主见面的地方,便是这个“风雅轩”。
“就这么一张纸条?也没有时辰?也没有署名?这是要随叫随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