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大头

酒楼临街雅间。

霍曜收回目光，细长的眉眼间难得露出笑意，稍纵即逝，让一旁的霍大误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不知世子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对面的萧百策一直阖着双眸，并未注意到街上的动静，咳了两声道：“以前的计划依旧，而且，还要提前。”

霍曜喝酒的动作一愣。

萧百策前几日传信说“李代桃僵”的计划取消，今日又听到了计划不变，还要提前进行的消息。

霍曜虽不明白萧百策为何又改变了主意，但还是颔首应声，“小的遵命。”

“这一次，可还会有变？”

萧百策脑海中回响起本我大师的话——“除非有人能够逆转时空，为你博一线生机，否则便安静接受自己的命运吧。”

“不会了。”他闷声道。

霍曜似还不信，“萧世子，我当真能代替你娶妻生子吗？”

娶妻？

萧百策的眼前，蓦然浮现出陈岁的倩影。

成衣店内，陈岁对着硕大的铜镜，比划着手中的两件罗裙，一侧的衣架上，还有许多试换过的各色衣衫。

“我觉得这一件更好看，你觉得呢？”

梁巧巧忍着打哈欠的冲动，眨着犯困的双眼，点了点头。

“嗯，我也觉得这件好看。”

梁巧巧：自拿来的衣裙变成双数以后，天知道，陈岁说的是哪一件。

还是那句话，不花她的钱，就和她没关系。

陈岁听出了她的敷衍，手一挥，“都给我包起来。”

梁巧巧：太好了，终于能走了。

她刚站起身往门口走，外面的人先一步进了门。

是采青。

采青咬牙切齿地说道：“姑娘，那人果真是未来大姑爷！”

未来大姑爷？梁巧巧脚步一顿，来精神了，立刻装模作样伸展着胳膊回座位上坐好。

原来陈岁之所以来这里，是看到了霍晗。

看到霍晗还当她出门没看黄历，自认倒霉，可霍晗不只一人，身边还有个姑娘。

陈岁当时在街面上只看到了背影，那背影像极了程心安。

可程心安还在庵堂当尼姑……

现在，采青已经打探回来了。

采青摇了摇头，说道：“那姑娘并不是程家的姑娘。”

“哦？”陈岁疑惑出声。

“未来大姑爷没见过奴婢，所以奴婢便大着胆跟在他们的身后，从两人交谈中得知那女子只是霍家的丫鬟。”

“丫鬟？通房丫鬟吧。”陈岁嗤笑一声，她怀疑那背影是程心安，除了相似之外，还有两人的行为举止颇为亲密，既然不是程心安，那也是个小程心安。

采青无法反驳地点了点头，脸色也不好看，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心底为自家小姐忿不平——走了个程心安，又来一个，未来大姑爷这两年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陈岁根本没放在心上，她倒期待程心安出家回来后，看到霍晗身边的绿茶小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打听出两人来此有什么目的吗？”

“还未。”

陈岁朝外挥了挥手，唤来个人，“把你们掌柜叫来。”

静坐一旁的梁巧巧微微愣住：这一切为何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

萧百策和霍曜谈完事，目光从临街扫过，意外看到霍晗进了对面的成衣店中。

看到霍晗，免不了又想起了他的未婚妻——陈岁。

此时霍曜已经离去，没了顾忌的萧百策痛得伏在桌面上，咬紧牙关，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

崔文见状连忙喂他服下一颗清心丸。

良久，萧百策心口的噬痛才缓过来。

“霍晗到成衣店做什么？”

昨日回到睿王府，安置好圆安与可爱大师傅后，萧百策便派人跟踪收集霍晗的种种不良行径。

眼下，崔文自然知晓霍晗的动向。

“他身边的婢女与程心安的身形无二，想必是来此为程心安定制衣裳的。”

说话间，崔文也向街道上扫了一眼，蓦然 ，瞪大了双眼。

“世子爷，起风了，我先把窗户关上。”

萧百策一直合着双眸，并未看到崔文不自然的神态。

崔文快速关上窗户，隔绝了街道上陈岁一行人的身影。

他已经从可爱大师傅口中听说了两人在金鸣寺中假扮夫妻之事。

虽然是情势所迫，可崔文不想自家世子再和一个有夫之妇有任何牵扯。

“我记得那家成衣店的衣裳，平常人家买不起吧？”

萧百策口中的平常人家，包括了为官的霍家。

崔文：“以霍大人的俸禄，